的,她一个也不认识。
“天地玄黄,”陈老指着第一行,“天,就是头顶这片天;地,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玄是黑色,黄是黄色。这句话是说,天是黑色的,地是黄色的——当然,这是古人的理解,现在我们知道不是这样。”
阿贝跟着念:“天地玄黄……”
她念得很慢,但很认真。火光在她眼中跳动,那些陌生的字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教了十几个字,陈老体力不支,又咳嗽起来。阿贝连忙给他拍背:“先生,您别教了,先歇着。明天……明天我还能来学吗?”
陈老喘匀了气,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只要你来,我就教。不过——”他顿了顿,“别让你阿爹阿娘知道。他们要是问,你就说来帮我晒书,干杂活。”
“嗯!”阿贝用力点头。
夜更深了,火堆渐渐熄灭。陈老的衣裳烤干了七八分,总算能站起来了。阿贝扶着他,拎着藤箱,慢慢往码头外的巷子走去。
陈老住在巷子最深处的一间小屋里,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个书架,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还挂着一幅字:“贫贱不能移”。
“今天谢谢你了,阿贝。”陈老在床边坐下,从枕头下摸出几个铜板,“这个你拿着,买点吃的。”
阿贝摇头:“我不要。先生教我识字,我还没给学费呢。”
陈老笑了:“那这样,你帮我晒干这些书,就当是学费了。”
阿贝这才接过铜板,小心地揣进怀里:“先生,那我明天一早就来。”
离开陈老家,阿贝快步往渔村方向走。怀里的铜板沉甸甸的,她心里却轻快了许多。识字……如果她识字了,是不是就能看懂码头告示上的招工信息?是不是就能帮阿爹算清卖鱼的账?是不是就能……
她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巷口,站着三个黑影。
月光下,阿贝认出那是码头上的混混“癞头三”和他的两个跟班。癞头三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恶霸,专抢码头苦力和乞儿的钱。
“哟,这不是莫老憨家的小丫头吗?”癞头三叼着烟,晃晃悠悠走过来,“这么晚了,从哪儿发财回来啊?”
阿贝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伸进怀里,握住那半块玉佩——这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决不能让他们抢走。
“我……我没钱。”她小声说。
“没钱?”癞头三嗤笑,“刚才我看见了,陈老头给你铜板了。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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