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齐管家,多谢齐少爷。”她深深鞠躬,“这份恩情,我们母女铭记在心。”
“夫人客气了。”汉子摆手,“齐管家说了,莫老爷是忠良,迟早会沉冤得雪。让您和小姐千万保重身子。雨停了我就来接你们去新住处。”
“新住处?”
“嗯,齐家在闸北有处旧宅子,虽然不大,但比船上强。”汉子说完,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匆匆离开了。
林氏打开布包,里面是两块银元,还有一封信。信是齐啸云写的,字迹还带着少年的稚嫩,但笔力已显刚劲:
“林姨安好:
父亲让我跟管家学账目,我偷偷攒了这些钱,不多,但希望能帮上忙。
莹莹妹妹要好好吃饭。等我再大一些,就能保护你们了。
啸云敬上”
七岁的莹莹凑过来,看着信上的字,小声念了一遍。当念到“莹莹妹妹要好好吃饭”时,她的眼圈红了。
“阿娘,啸云哥哥还记得我。”
“傻孩子,他怎么会忘了你。”林氏将女儿搂进怀里,“等你阿爹出来,你们还要成亲呢。”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心里都发虚。齐家虽然念旧情,但毕竟是沪上有头有脸的人家。莫家如今落难,这门亲事还能不能作数,谁也不知道。
但至少,还有这点念想。
夜深了,雨势渐小。林氏哄着女儿睡下,自己却睡不着。她坐在船头,看着黑沉沉的河面,远处租界的灯火倒映在水中,被涟漪搅得支离破碎。
三个月前,莫家的公馆里也是这样的灯火通明。莫隆刚从南京回来,带了一盒金陵的云片糕给她和女儿,笑着说南京的官员如何称赞沪上的实业救国之举。贝贝和莹莹在客厅里追逐嬉闹,乳娘跟在后面护着,生怕两个小祖宗摔着。
而现在,贝贝……林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乳娘说孩子病死了,她不信。那么健康的孩子,怎么会突然病死?可乳娘哭得撕心裂肺,拿出了孩子的小衣服,上面还有血迹……
她不敢细想,一想就会疯。
忽然,码头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林氏警觉地抬起头,看到几个人影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脚步声杂乱,夹杂着不耐烦的吆喝:
“快点!磨蹭什么!”
“王哥,这雨天的,还要巡什么码头……”
“少废话!上头的命令,这几天码头上所有船只都要登记!”
是巡捕房的警察。
林氏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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