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以北,日军前线指挥部。
昏黄的光晕,将田中义一少将的身影投射在帆布壁上。
影子被拉得极长,扭曲,变形。
像极了一个张牙舞爪,却又被折断了脊梁的恶鬼。
他坐在那张巨大的作战地图前。
整整两个小时。
他就像是一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雕,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但在那具看似平静的躯壳下,他的大脑早已是一片废墟。
“嗡——”
“嗡嗡——”
幻听。
该死的幻听。
那是飞机引擎临死前的哀鸣。
那是二十四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在空中解体时,金属撕裂骨骼的声音。
那是几百名帝国精锐飞行员,在几千米高空被活活烧成灰烬时的惨叫。
每一次幻听,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刺刀,狠狠地捅进他的耳膜。
然后旋转,搅动。
把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搅得粉碎。
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不仅是输掉了第一航空战队。
更是输掉了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的尊严,输掉了他对现代战争的所有认知。
那个该死的平安县城。
那个该死的“鬼影”。
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变成了奢望。
“啪嗒。”
一滴冷汗,顺着田中义一满是老人斑的鬓角滑落。
重重地砸在地图上。
正好砸在“平安县”那三个字上。
墨迹瞬间晕染开来,像是一团污浊的黑血,在地图上蔓延。
“将军……”
一个颤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参谋长赤松健次郎大佐,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阴影里。
他的手里端着一杯水。
杯子里的水面,正在剧烈地晃动,溅出了几滴洒在他的手背上。
他在发抖。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的长官,赤松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恐惧,不是对敌人的。
而是对眼前这个即将崩溃的疯子的。
“各联队……发来急电……”
赤松健次郎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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