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的天,孩儿面,一天三变。
昨晚还刮大烟泡,今儿早晨日头却出奇的好。
阳光透过双层玻璃窗照进东屋,洒在红漆躺柜和新糊的墙纸上,亮堂堂的。
“驾!驾!爸爸快跑!”
暖烘烘的热炕头上,小雪儿穿着一身粉色的小碎花棉衣,正骑在徐军的脖子上,两只小手抓着徐军的头发,笑得前仰后合。
徐军这个在外头能把马大炮吓尿裤子、能跟省城白家掰手腕的硬汉,此刻正趴在被窝垛上,甘愿当一匹老马,嘴里还配合着发出咴儿咴儿的叫声。
“坐稳喽!大马要过河啦!”
徐军身子一晃,小雪儿尖叫着倒在松软的棉被里,父女俩笑成一团。
李兰香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看着这爷俩闹腾,嗔怪地瞪了徐军一眼,嘴角却挂着笑:
“多大个人了,还跟孩子疯。快起来洗脸,饭都凉了。今儿个不是要去县里开介绍信吗?”
徐军一把抱起女儿,在那粉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胡茬扎得小丫头直躲:
“好嘞!听领导指挥!”
吃过早饭,徐家大院里又热闹起来。
自从那台荷花牌双缸洗衣机进门,徐家这外屋地就成了全屯子妇女的情报中心。
“兰香啊,你也太惯着我们了。这电费多贵啊,回头嫂子给你拿十个鸡蛋来。”
隔壁王婶抱着一大盆脏衣服来了,后面还跟着刚嫁过来的小媳妇翠花。
李兰香正往洗衣机里注水,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婶子你这话说的,那电表走字能走几个钱?这机器买来就是用的,放着也是放着。快,把那厚棉裤扔进去,这玩意儿手搓太费劲。”
机器嗡嗡转动起来,妇女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白家的大小姐昨儿个给徐厂长送了块匾,老气派了!”
“可不是嘛,还得是咱们军子有本事,连省城来的大官都得高看一眼。”
“翠花,你家二小子不是想学木匠吗?回头跟军子说说,让他去厂里当个学徒,那是正经手艺。”
徐军在里屋收拾东西,听着外面的家长里短,心里踏实。
这就叫人情。
借个洗衣机费不了几度电,但换来的是全村人的念好。
在这个封闭的熟人社会里,这点好名声,关键时刻能抵千金。
正说着,大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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