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本里的台风眼
气压异常区
1955年6月27日凌晨三点十七分,台中市气象局观测站的气压计指针突然痉挛。林默涵盯着那支镶嵌在桃木外壳里的德国造仪器,玻璃表面凝结的水珠正沿着刻度线缓缓蠕动,在1002百帕的位置划出弯弯曲曲的泪痕。
“林技术员,城东测风塔的风速仪又故障了。”实习生小陈抱着浑身湿透的记录簿闯进来,胶鞋在水磨石地面上甩出扇形水迹。这个刚从台北帝国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还不知道,他口中“故障”的风速仪,此刻正以每小时十七转的频率向西北方向发送摩斯电码——那是加密后的美军清泉岗基地坐标。
林默涵摘下银框眼镜,用白大褂下摆擦拭镜片时,余光瞥见观测站铁门外闪过两道手电筒光柱。保密局的黑色轿车总是停在街对面那棵老榕树下,引擎从不熄火,像头蛰伏的黑豹。他想起三天前在台中州厅后巷收到的密信,藏在樟脑丸铁盒里的纸条边缘还沾着几粒白色晶体,那是老方用福建老家的工艺特制的显影剂,遇水后会浮现出用柠檬汁写就的指令:“响尾蛇已入巢,借风神之翼传讯”。内袋里的茉莉花茶包硌着肋骨,那是苏晴在南京码头塞给他的临别赠礼,牛皮纸包装上还留着她娟秀的字迹:“晴窗细乳戏分茶”。
“告诉维修组,等台风过后再修。”他把气压计读数填进报表时,钢笔在“能见度”一栏停顿了半秒。标准气象记录应该填写“1.5公里”,但他写下的“7”字收笔时带出弯钩,这个经过加密的数字实际指向美军导弹阵地的海拔高度。窗外的雨幕突然被狂风撕开一道口子,远处陆军医院的红十字灯箱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只濒死的独眼。
三重锁
凌晨四点零二分,中情局台北站副站长约翰·威尔逊在雨声中惊醒。床头柜上的红色电话正发出蜂鸣,听筒里传来保密局台中站主任王德才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威尔逊先生,‘海燕’可能就在气象局。”他掀开丝质睡袍走到窗边,台风“八一七”外围环流已经扫过台北,美国军事顾问团宿舍区的椰子树正在狂风中疯狂扭动,像群被火灼烧的幽灵。
办公桌上摊着三张照片,都是从台中发来的密拍。第一张显示气象局楼顶新增的风向标的底座有异常焊接痕迹,第二张里林默涵在观测场校准仪器时,左手无名指有个不自然的弯曲——那是长期使用发报机留下的职业特征,第三张最致命:昨天下午三点十七分,台中气象站发布的台风路径预报,与清泉岗基地内部气象简报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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