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安静后,是茫然。
雷钟缓缓眨动眼睛。
他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又或者,是他拒绝理解。
横肉丛生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困惑。
随即,困惑被撕开,汹涌的愤怒从中喷涌。
“你再说一遍?”
雷钟的嗓子发干。
江辞没有再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安静地回望。
枪口稳稳对着雷钟。
雷钟懂了。
他突然开始笑。
笑声在空旷的工厂和呼啸的峡谷狂风中回荡。
“演的……”
他指着江辞,又指了指自己。
“这两年,都是演的?”
江辞的嘴唇动了动,滚烫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溢出。
“两年零三月,七百六十个日夜。”
“每一秒,我都记得我是谁。”
雷钟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背叛。
实打实的背叛。
这个他从泥潭里一手提拔,当成亲儿子看待,
甚至准备交付整个基业的年轻人,是一条早就埋伏在他身边的毒蛇。
“好……好……”
雷钟喃喃自语,踉跄后退,靠在岩壁上。
“我喂不熟的狗,到头来,还是条条子。”
他忽然不笑了,极其平静的语调开始细数。
“那碗鸡汤,是假的?”
“林子里替我挡刀,是假的?”
“你跪地吃蛋糕,是假的?”
“你为救我,后背被横梁砸断,也是假的?”
他每问一句,江辞的身体就抖一下。
那些不是剧本。
是江河用血肉,一分一寸熬过来的真实。
江辞握枪的手攥得很紧。
他想开口。
可作为江河,他什么都不能说。
察猜不需要警察的解释,他只需要“阿河”的答案。
雷钟看着江辞那张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痛苦到扭曲的脸,又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阿河,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分得清自己是谁吗?”
“你跟我,才是一路人!”
他试图用情感,摧毁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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