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养的小母鸡,而这两样都是今天有明天无的东西。
锅盖掀开,腾腾热气冒出,粳米高粱红薯干混合着肉沫的气息往鼻尖里冲,妥帖了一天的惶恐,让肚子咕咕直叫。
于春是个惶恐惯了的,总觉得天上掉下来一坨鸟屎都必然要砸她院子里,她直接封了专门躲人的那口地窖。
那是准备城破时救命的。
从于家拉来的粮食都放在堂屋里,日常生活都从厨屋旁的地窖里取用,而于霄就住在厨屋里,置了一张胡床。
她已经开始量入为出了,每天几人就吃一餐。
于春握着勺子,先是盛了最多最稠的一碗,给了于霄。
如今家中里外忙活,夜里守卫,都是他同自己搭配着院里的大黄来干,自然先紧着他。
然后是曹荣,多舀了几块肉丁,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需要营养,曹芳也盛了小半碗,若是吃不好,生了病,在此时就是生死的距离。
最后剩下的,她同于母平分,于母嘴馋,于春将碗里的肉挑给她。
“不要不要,你吃!”
“你吃吧!”于春嘴里带着两分不耐,心下忍笑,她又不是没看见于母流口水。
喝了一口肉粥,入嘴混沌,咸淡适中,高粱难煮,舍不得烧太多柴火,有些拉嗓子,自然没有后世的海鲜粥鲜甜,但饿了一天的人,只觉温暖熨贴,肚中的饥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碗下肚,曹荣也只是帮着收拾碗筷,锅里还剩下的粥水烧开了拌了一碗麦麸稻糠喂狗。
曹芳将碗里的粥要倒给狗,于母一急,“哎呦,不能够!”
急切咋呼的声音将小曹芳吓的只哭。
“我娘你搞什么!”于春同于霄同时出声。
“咋咋呼呼的干啥,看把孩子给吓的。”
这种时节能叫孩子开心的事儿,损失半碗粥算什么?
但于母这辈人总是觉得东西比人精贵。
她没好气的说,“这样好的粥人还不够吃,喂狗,吃饭不算计,隔壁周家昨天就断顿了,下午来借了半斤糙米。还有右边的吴家,昨天没有寻到粮食,只能吃野菜,草籽,屎都拉不出来,今天我去娴娘哪里,她的汤也更稀了,还有郑家、王家——这整个巷子的人都不好过呢!”
隔壁的周家是原先的老邻居,吴家住了朱家的房子,在坊正的说和下,象征性的给了朱家一贯钱的租金。
至于无产无业的雇工流民,或是被逆胡的投石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