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风险在于,太后如今显然已经将调查重点放在了这桩陈年旧案上,她这个“意外”卷入的痴儿,处境将更加微妙——既可能因“目睹”或“感知”到与旧案相关的意象(如杏黄宫装)而被视为有价值的线索,也可能因为知道得太多(哪怕是以痴傻的方式)而随时被清理。
她在昏迷的伪装下,飞速思考着对策。崔嬷嬷的试探已经直指核心,太后那边显然掌握了相当多的信息。接下来,慈宁宫会如何处置她?是继续观察诱导,还是……
没等她理清头绪,耳房的寂静被打破了。不是宫女,也不是静慧,而是崔嬷嬷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比平日更沉,更急。与之同来的,还有另一个更加轻缓、却带着无形威压的足音,以及一股极淡、却异常清冽尊贵的冷香。
谢阿蛮的心猛地一沉。
那香气……她前世只在极少数场合闻过,是属于宫廷最顶端那位女性的——太后。
果然,崔嬷嬷恭敬却紧绷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人就在里面,刚灌了安神汤,还未醒。”
一个略显苍老、却异常平稳雍容的女声淡淡道:“嗯。都下去吧,在门外候着。哀家单独看看她。”
“是。”脚步声退去,门被轻轻带上。
耳房里,只剩下昏迷的谢阿蛮,和悄然走近的当朝太后。
谢阿蛮全身的肌肉在锦被下绷紧到了极致,却又强迫自己彻底放松,连眼睫都不能有丝毫颤动。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平静,深邃,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能剥开她痴傻的伪装,直视灵魂深处。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翻滚。檀香与那股独特的冷香交织,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良久,太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对着虚空倾诉的意味:“杏黄缠枝莲……悯忠……景和九年的火……静思院的血……还有长春宫夜夜不得安枕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在回忆:“这宫里,肮脏事多了。但有些线,埋得太深,牵一发,便是地动山摇。皇帝……如今眼里只有他的贵妃,被那‘病’扰得心焦,朝廷上下也多有非议。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有时候,不得不替他……看看清楚。”
这话,不像是对一个昏迷的痴儿所说,倒更像是太后在梳理思路,或是在对某个无形的存在解释。
“你这孩子……”太后的目光似乎又落回谢阿蛮脸上,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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