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眼神,与这位赵嬷嬷沉稳低顺的模样似乎相去甚远。但宫廷这个地方,最擅长的便是将人打磨成不同的面目。
她没有再多问,转而与崔嬷嬷说了几句调养的话。崔嬷嬷又叮嘱她好生休息,莫要劳神,方才离去。
暖阁内重归寂静。沈青梧的目光落在那扇赵嬷嬷离去的门上,若有所思。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极短暂触碰的微凉触感。
接下来的两日,赵嬷嬷准时送来汤药与精心调制的药膳。她言语极少,除了必要的请安回话,几乎不开口,动作始终恭敬稳妥,挑不出半点错处。但沈青梧注意到,她每次放下食盘或药碗时,摆放的位置总有细微不同。有时略偏左,有时略靠前,有时碗碟的朝向似乎也略有差异。这些差异极其微小,若非刻意观察,根本不会察觉。
是巧合,还是……某种刻意的信号?
沈青梧心中疑窦渐生。她开始留意赵嬷嬷的举止细节。第三日,赵嬷嬷送来一碗莲子百合羹时,沈青梧“不小心”碰翻了手边的茶盏,半盏温水泼在了榻边。赵嬷嬷立刻上前收拾,动作迅捷,在擦拭水渍时,她的袖口微微拂过沈青梧垂在榻边的手,袖中似乎有什么硬物,极轻地硌了沈青梧一下。
赵嬷嬷很快收拾干净,告退离去。沈青梧摊开掌心,里面多了一颗极小、极硬的……相思豆?红豆生南宫,此物最寻常,宫女们有时会用来做绣线点缀或聊寄私念。但赵嬷嬷悄悄塞给她一颗红豆,是何意?
红豆……相思……信物?还是……“朱”?
沈青梧心脏猛地一跳。朱!她想起那暗红雕像污浊的颜色,想起李美人指甲缝里的暗红碎屑,想起王选侍腕上伤痕边缘的不祥暗红……难道,赵嬷嬷是在暗示与“红”有关的事物?抑或,是在暗示某个与“朱”相关的人或地方?
她将那颗红豆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硬壳硌着皮肤。这个赵嬷嬷,绝不简单。她冒着风险传递这隐晦的信息,是想投靠自己?还是受人所托?亦或是……另有所图?
必须设法与她单独沟通。但在慈宁宫,在崔嬷嬷眼皮底下,这太难了。
机会在第四日傍晚来临。崔嬷嬷被太后唤去商议事情,留下一个小宫女在外间伺候。赵嬷嬷照例送来晚间的汤药。沈青梧接过药碗时,指尖微微颤抖,“不慎”将些许药汁洒在了衣襟上。
“奴婢失职!”赵嬷嬷连忙请罪,取出干净帕子欲擦拭。
“无妨,”沈青梧声音虚弱,“只是这药气沾了衣裳,闻着不适。嬷嬷可否帮我取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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