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还剩278。这是她下个月全部的、可支配的生活费。平均每天不到10块钱。吃饭,交通,日用品……还要考虑父亲后续的药费(母亲说每月至少一千)……
刚刚还滚烫的心,瞬间被这冰冷的计算浇得透凉。那八万块,不是白给的,是借的。是需要她用未来三年、每月仅剩的两百多块生活费(在支付父亲药费前),去一点点偿还的沉重债务。
喜悦迅速退潮,留下的是更深的、对未来的恐惧和茫然。三年,每月两百块(在支付药费前)的生活,怎么过?她不敢想。
但至少,父亲的命保住了。眼前的难关过去了。至于未来……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她能找到更便宜的住处,也许她能再找一份晚上的兼职,也许……父亲的病情能稳定下来,药费减少。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在绝境中,任何一点希望,无论多么渺茫,多么沉重,都必须紧紧抓住。
她关掉邮件,重新坐直身体。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奇异的、混合着疲惫和决绝的亮光。她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她需要立刻去人力资源部,签协议。越快拿到钱,父亲就能越快手术。
她站起身,拿起帆布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身份证。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走向电梯。
电梯上行,镜面映出她苍白但眼神异常明亮的臉。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肩膀上,除了家庭的重担,又加上了公司八万块的债务。未来的路,会更难,更重。
但至少,此刻,她还有路可走。
二、母亲电话里的“新问题”
下午三点半,张艳红从三十八层的人力资源部回到三十六层工位。手里多了一份已经签好字、盖了章的《员工无息贷款协议》副本,和一张人力资源专员给的流程单,上面写着款项预计在周五前到账。协议条款严谨,权利义务明确,违约后果严厉。她签下自己名字时,手依然有些抖,但比提交申请时多了几分认命的平静。
回到工位,她将那几页薄薄的、却重如千斤的协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帆布包最里面的夹层,和父亲的诊断证明放在一起。然后,她重新坐下,试图将注意力拉回那份渠道分析报告。但大脑依然无法完全集中,贷款的批准、还款的压力、父亲的手术、还有对那八万块即将到账的期盼和不安,各种思绪像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是母亲的视频通话请求。
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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