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微微前倾,重新靠回椅背,双手十指交叉,随意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个姿势,带着一种松弛的、却更具压迫感的权威。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张艳红脸上,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理性:
“首先,张艳红,” 她用的是全名,是标准的、上下级之间的称谓,彻底掐灭了那一声“姐姐”可能带来的、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需要再次明确一点:在这里,在公司,我是你的上司,丽梅集团的总裁。我的职责,是确保公司正常运转,达成经营目标,维护所有员工在工作环境中的秩序与效率。你的私人情感,你的家庭问题,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也不应该成为影响工作的因素。”
她的语速平稳,用词精准,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定好的、逻辑严密的章程。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有冷静的陈述,将“公”与“私”的界限,再次用最锋利的刀刃,清晰地划开。
张艳红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沉入冰窟。她知道,最坏的预感应验了。韩丽梅根本不在乎她的眼泪,不在乎她的哀求,甚至不在乎她们之间那点稀薄的血缘。在韩丽梅的世界里,只有规则,只有价值,只有结果。
“其次,” 韩丽梅继续道,目光平静地掠过张艳红紧攥着便签纸、指节发白的手,那上面写着酒店的地址。“关于你母亲今天的到访,以及后续的处理,我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指示和公司的底线。林薇应该已经向你完整转达。公司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和社会责任,提供了三天的临时安置,这是极限,也是对你个人情况的最后体面。三天后,如何与你母亲沟通,如何解决你们的家庭问题,是你们母女之间的事情,需要你们自己协商解决。”
“自己解决”四个字,她说得清晰而缓慢,仿佛在强调一个最基本的、不容辩驳的道理。
“你的母亲,是一个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她选择用何种方式来表达诉求,是她的事情。而你,张艳红,” 韩丽梅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同实质的针,刺向张艳红惶然无措的眼睛,“你同样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具有独立民事行为能力的个体。你有义务,也有能力,去处理你自己的家庭关系,去划定你与原生家庭之间的界限,去承担你选择来到这座城市、进入这家公司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包括应对来自家庭的期望、压力,甚至是……麻烦。”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话语里的分量,却一句重过一句,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张艳红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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