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
罗梓握着手机,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雕。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胃部传来剧烈的痉挛,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回去……回那个地方……
那些他拼命想要压制、埋葬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撕扯着他的神经。女人迷离的泪眼,真丝睡袍滑落的触感,空气里浓烈的酒香,身体深处传来的陌生而耻辱的痛楚,还有那抹在崭新床单上刺目惊心的暗红……所有的一切,伴随着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排山倒海般将他淹没。
他为什么要回去?韩晓到底想干什么?是觉得翠湖苑的“软禁”还不够,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地折磨、羞辱、掌控吗?还是说,将他置于那个“事发现场”,本身就是一种持续的、精神上的凌迟,让他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犯下的罪,记住自己卑贱的地位,记住自己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
无论是哪种,都让他不寒而栗。
手腕上的设备,传来一阵规律的短促震动,像是在提醒他时间流逝,也像是在宣告,他连拒绝和拖延的权利都没有。
罗梓猛地闭上眼,用力深呼吸,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恐慌和恶心。他知道,反抗无用。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丧失了说“不”的资格。母亲的医疗费,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他只能服从,像一条被驯化的狗,被牵引着,走向主人指定的、哪怕是地狱的地方。
他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死寂的荒芜。所有的激烈情绪,都被强行压缩、封存,只留下一种认命后的、空洞的麻木。他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开始动作。
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他带来的那几件寒酸的衣物,以及后来李维让人送来的两套符合“助理”身份的、面料普通但款式得体的休闲装。他将它们一股脑地取下来,连同洗漱用品,胡乱地塞进那个从出租屋带来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无纺布袋子里。
然后,他走回客厅,看着墙角那堆书。七天来,这是他唯一能感到一丝微弱慰藉和“自我”存在的东西。现在,它们也要被搬去那个地方。在那个充满罪恶和屈辱记忆的空间里,阅读这些书,会是怎样一种讽刺而痛苦的体验?
但他没有犹豫,蹲下身,开始将书一本本重新放回那个硬纸板箱。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进行一场沉默的告别仪式——告别翠湖苑这短暂却相对“独立”的囚禁,告别这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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