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失魂落魄、守在韩晓书房门外的狼狈模样。那只会给他,也给韩晓,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猜疑。
他站直身体,尽管双腿依旧有些虚软,腰背的酸痛也并未缓解,但他强迫自己挺直了那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脊梁。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皱巴巴的、沾了些许地毯灰尘的浅灰色家居服,又用手胡乱地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他迈开脚步,尽量保持着平稳的、不疾不徐的步伐,朝着侧翼客房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走廊里明亮而冰冷的光线,将他此刻所有的憔悴、苍白、眼底的青黑和那无法完全掩饰的、惊魂未定的惶然,都照得无所遁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内心那翻腾未息的情绪。
回到侧翼客房,他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再次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房间里,窗帘依旧紧闭,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独属于“囚禁”和“等待”的、凝滞不动的气息。昨夜离开时的一片狼藉(他胡乱扔在床上的衣物,那叠写满了无意识涂鸦的稿纸)依旧保持着原样,无声地提醒着他,昨夜的一切,并非梦境。
他走到床边,将自己重重地摔进了柔软的床铺。身体接触到熟悉而冰冷的床单被褥,昨夜那场充满了混乱和紧张的守候,书房地毯的坚硬冰冷,韩晓滚烫的体温和虚弱的呼吸,那碗白粥清淡的香气,她梦中惊惶的呓语,醒来时迷蒙而震动的目光,喂食时默许的平静,以及最后那“一闪而过的柔软”和冰冷的驱逐……所有的画面、声音、气味、触感,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紧闭的双眼前,疯狂地旋转、闪现、交织,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猛地用被子蒙住头,将自己彻底裹进一片黑暗和窒息之中,试图隔绝这些不受控制的回忆。但毫无用处。那些画面,反而在绝对的黑暗中,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具有侵入性。尤其是最后,她移开目光、垂下眼帘、用平静到近乎残酷的声音说“你出去吧”的那一幕,像一把冰冷的、反复研磨的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带来一阵阵绵长而尖锐的、几乎要让他窒息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他们之间从来就不该、也不可能有任何超出契约和利用之外的东西。明明她只是做了一件最符合她身份、也最理智、最“正确”的事情——在短暂的失控和脆弱之后,迅速恢复常态,重新筑起高墙,将一切不安定的、可能带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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