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的这一动作，让钱谦益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对劲儿！一丝不祥的预感像小虫子似的爬上他的后背，这笑容和掌声底下肯定憋着什么！
果然，朱由检那双本来带着笑的眼睛，瞬间变得像老鹰盯住兔子一样，锐利的光一下子锁定在钱谦益身上。
“既然我们刚才已经帮邹御史‘盘’清楚了他那摊‘买卖经’，那现在，就轮到谈谈您钱大人负责的‘核心买卖’了。”
“你，是朝廷礼部的二把手，侍郎大人。主管什么？管着天下的读书教化！读书人里的领头羊！天下老百姓的榜样！我就打个比方吧，把你算作咱们大明朝这座‘大酒楼’里，专门搞‘风尚教化’和‘名声体面’这块的‘大掌柜’！钱‘大掌柜’，您掌管的这个位置，责任可不轻啊！”
朱由检嘴角微微上翘，带着点明显的嘲讽意味。
“大……掌柜？”
钱谦益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个死疙瘩！他感觉脑子嗡嗡响，自己好像又被一脚踹进了一个陌生的泥坑里！
朱由检的声音不高，一点儿也不急，可每一个字都像小刀子一样，凉飕飕地朝钱谦益的心窝子上扎：
“那么，我就想请教请教您这位钱‘大掌柜’。在过去的这小半年里……”
“您啊，为了咱大明朝，干了点啥实在活儿？换种说法，就是让真心实意拥护咱大明的人，多了多少个啊？比去年多出几成？”
“还有，您为了把咱们大明这块‘金字招牌’，让它亮堂堂地挂出去，听着更响当当，都想了些啥高招啊？最重要的是，这些高招儿，有没有真真正正去做了、落地执行？”
“这些高招里面，有没有哪一样做得特别好、特别出彩、特别成功的？有没有搞出个可复制的成功路径？让大家伙儿都能照着你这个样儿，在别的州县也照样来一遍，也能取得成效？”
朱由检的问题，噼里啪啦，一个紧挨着一个砸过来！又快又多！
钱谦益别说招架了，他完全摸不着门道！
“核心...拥护的人？”
“金子招牌？”
“真的执行…有效果？”
“成功…复制？”
钱谦益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变成了一大锅刚熬好的浆糊！又粘又稠，糊住了思维！
他这一辈子，读的是什么？全是《大学》《论语》！《诗经》《尚书》！讲的是三皇五帝！琢磨的是圣人心性的深奥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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