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说得很干脆,“打下一地,开官仓,取粮。百姓有富余的,买。不肯卖的……”他顿了顿,“记账,等朝廷缓过来还。”
史可法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他知道这“记账”是什么意思。乱世里,白条就是废纸。
“什么时候走?”金铉问。
“五天后。”朱元璋走回炭盆边,伸手烤火,“让各营准备。每人带十天干粮,其余沿途补充。骑兵营全部带上,步营带三千,留两千守淮安。”
“谁守淮安?”史可法抬头。
“你。”朱元璋看着他,“史卿,淮安是根本,不能丢。你带两千新军,再加本地的乡勇,务必守住。”
史可法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臣,遵旨。”
消息传下去,新军营里炸了锅。有兴奋的——练了三个月,总算要真刀真枪干了;有害怕的——听说东虏凶得很,砍人头像切瓜;更多的是懵懂的,让走就走,让打就打。
准备五天,其实也就三天。甲胄兵器是现成的,干粮连夜烙的大饼,咸菜疙瘩。马匹不够,骑兵营只有五百骑,剩下的马用来驮物资。
出发前夜,朱元璋把几个千总叫到行在。
“这一仗,不打硬仗。”他指着沙盘——是这几天赶制出来的,粗糙,但山川城池位置大致不差。“咱们人少,要快。骑兵在前,步卒在后。遇到小股敌人,吃掉。遇到大股,绕开。目标是这三个城。”
他点了点沙盘上三个小木块:“滕县最弱,守军不到五百,多是降兵。邹县稍强,有八百。泗水最难打,城墙高,有一千守军,里头可能还有几十个真满洲。”
赵大锤——现在是步一营的千总——瓮声瓮气问:“陛下,那要是打不下来呢?”
“打不下来就跑。”朱元璋说得毫不避讳,“咱们不是去拼命的,是去练手的。能打下来最好,打不下来,见识见识真满洲什么样,不亏。”
几个千总面面相觑。这话……跟平时练兵时说的“死战不退”不太一样。
“记住了,”朱元璋看着他们,“你们带出去的每一个兵,都是种子。死了,就没了。该拼命的时候拼命,不该拼命的时候,保命要紧。”
众人肃然:“是!”
腊月十二,雪停了,天阴着。五千新军在北门外列队。骑兵在前,步卒在后,旌旗在寒风里猎猎响。百姓挤在道旁看,有送行的家人,有看热闹的闲人。
朱元璋骑在马上,穿了身半旧的明光铠——是从淮安武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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