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为陛下所遣,臣部当听调遣……”
血书最后,按了个血手印。
陈实手在抖:“这……这是真的?”
“真的假的,重要吗?”周老拿回照片,小心收好,“重要的是,有人信。”
他指着老槐树:“当年崇祯在这儿上吊,大明好像就死了。可淮安出了新军,扬州守了三个月,江南抵抗了十八年。为什么?因为有人告诉他们:陛下还在,大明还没亡。”
陈实若有所思。
“你看这棵树,”周老拍拍树干,“每年春天都发新芽。树没死,只是换了一茬叶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国家也一样。大明亡了,可汉人没亡。清廷坐了二百六十八年,最后还是没了。为什么?因为总有人记得,这片土地原来是谁的。”
远处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
周老看看表:“我该走了。陈老师,送你句话——历史不是一条线,是一个圈。今天发生的事,也许三百年前就发生过。今天的人,也许在重复昨天的选择。”
他拄着拐杖,慢慢走下山。
陈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老槐树。
春风又起,树叶沙沙响。
像在说话。
那天晚上,陈实回到家,打开电脑,搜索“洪武通宝”。
跳出来很多图片,都是古钱币,有的生锈了,有的磨得发亮。拍卖价从几百到几万不等。
他一张张翻看。
忽然,他停住了。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洪武通宝,钱文清晰,边缘磨得光滑。图片说明是:“民间收藏,传为明末遗物。”
没什么特别的。
可陈实盯着那枚钱,看了很久。
他想起来,周老给他的照片里,那封血书上提到过这枚钱。
“见此钱如见朕。”
如果……如果那枚钱真的存在过。
如果崇祯真的去过淮安。
如果洪武新军真的战斗过。
那么,历史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不,历史已经写定了。大明亡了,清朝坐了天下,然后民国,然后现在。
可有些东西,好像没死透。
像这棵老槐树,年年春天发新芽。
陈实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外面是城市的灯火,车流如河。
三百七十九年,什么都变了。
可有些东西,好像又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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