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走廊里回荡,像给某段乐章按下终止和弦。她靠在墙边,慢慢滑坐下去,额头抵在膝盖上。灯光自动调暗,只剩天花板一角的红外摄像头,像一颗不眠的眼球。她对它笑了笑,用口型说:
“游戏才刚开始。”
V
夜里十一点二十,观察室外的值班台换班。新来的护士打着哈欠,没注意到监控画面里,林晚正用右手食指在床单上画圈——顺时针七圈,逆时针七圈,随后指尖停在第三道褶皱上,轻轻一点。那是她进来的第七个小时,也是丈夫 routinely 检查冰箱冷冻层的时间。如果证据还在,他会发现密封袋不见了;如果证据早被转移,那她的试探便只是徒劳。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已把“不确定”种进对方心里,像一粒深夜播下的毒麦,只等黎明时分发芽。
她躺平,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浅薄,像进入深度睡眠。可在眼睑背后的黑暗里,她正把白天所有评估细节一一拆解:秦0027画的螺旋、心理师的向日葵胸针、脑电舱的三十秒空白、沙盘上的红线——它们像被同时按下播放键的幻灯片,重叠、错位,最终拼成一张新的墨迹图:一只张开的嘴,牙齿间咬着一粒白色胶囊,胶囊外壳裂开,里面不是粉末,而是一张极小的芯片,芯片上写着一行微雕字母——
“Don't drink the milk.”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根本没有睡着。凌晨两点,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像某扇门被推开又合上。林晚的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她在等,等下一次日光灯嗡鸣的间隙,那零点五秒的黑暗——足够她把藏在舌头下的胶囊翻出来,咬碎,吞下芯片,让证据沉入胃底,让胃壁成为新的硬盘,让明天的评估员在罗夏卡片上看见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翅膀上每一片鳞粉,都是她尚未说出的证词。
灯,忽然灭了。
她在黑暗中微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一枚被拔掉的保险栓,正嘀嗒、嘀嗒、嘀嗒——
数到第七声时,她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窗外极远的天光,像一条缝,像一道晨间裂缝,像一粒维生素,正在夜色里悄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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