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赐的燕王府内,虽亭台楼阁依旧华美,陈设器物无不精良,却总透着一股被无形枷锁禁锢着的沉闷。
失去了朔北凛冽的风雪与数十万大军的簇拥,这京城的富贵温柔乡,在慕容桀与慕容宸眼中,不啻于一座精美的牢笼。
暖阁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驱散着冬日的寒意。
慕容桀与慕容宸父子对坐,中间隔着一张紫檀木嵌螺钿茶海,上面摆放着整套上好的紫砂茶具。
慕容桀动作沉稳地烫杯、洗茶、冲泡,手法娴熟,带着北地人少有的精细,只是那眉宇间凝聚的阴沉,却比窗外的天色还要沉重。
“宸儿,”慕容桀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推到儿子面前,声音低沉,“与柔嘉郡主的婚事已定,陛下金口已开,再无转圜。在大婚之前,你需得多与郡主走动,宫中赐宴、宗室聚会,乃至长公主府上,都要勤去着些。”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盯着儿子:“务必让郡主,让长公主,乃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诚意’与‘倾心’。莫要再节外生枝,尤其是……”他话未说尽,但慕容宸瞬间明白了父亲所指——莫要再对那位沈姑娘流露出任何不该有的关注。
慕容宸端起那盏热茶,指尖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盯着茶汤中沉浮的叶梗,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醉仙楼那惊鸿一瞥的侧颜,以及梅林中柔嘉郡主那羞怯依赖的眼神。
一种强烈的反差与不甘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
“父王,儿子明白。”他声音有些发涩,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灼热的痛感自喉咙一路蔓延至胃腹,反而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大局为重,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慕容家的将来,为了那可能的翻身之机,他必须将那份不该有的惊艳与悸动,连同这滚烫的茶水一起,死死地咽回肚子里。
慕容桀看着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挣扎与最终沉淀下来的冷硬,微微颔首。
成大事者,岂能耽于儿女情长?尽管这代价,是牺牲儿子真正的心动,女人什么时候都会有。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荣安长公主并未像寻常妇人那般忙于女儿的嫁妆筹备,她更关注的,是书案上那几封刚刚由南方心腹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
信中使用着只有核心人员才懂的隐语,汇报着南方陆氏及其关联世族近期的动向、财政状况以及对京城局势的观望态度。
她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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