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灯火通明。萧彻已换下了沉重的朝服,只着一身玄色暗纹常服,正坐在临窗的大书案后批阅奏章。
殿内炭火充足,温暖如春,却依旧显得空旷寂静,只有他偶尔翻动纸页和笔尖划过奏折的细微声响。
赵德胜禀报荣宸郡主到了时,萧彻笔尖微微一顿,抬眸:“让她进来。”
沈莞提着食盒走进来,只觉得殿内暖意扑面,还带着一丝独属于他的清冽龙涎香气。
他坐在巨大的书案后,身后是满架的书卷,面前是堆积的奏章,烛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更凸显出那份身处权力之巅的孤高与威仪。
此刻的他,与白日祭祀时那个威严的帝王,与在慈宁宫用膳时那个沉默的儿子,似乎又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刻意彰显的威压,多了几分……属于个人的、真实的疲惫与寂寥。
“阿兄,”沈莞上前,将食盒放在书案一角,福身行礼,“姑母让我送些饺子过来,给阿兄守岁时垫垫肚子。”
萧彻放下笔,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脱去了斗篷,里面是一件家常的杏子黄绫袄,未施粉黛,青丝松松绾着,许是走了段路,脸颊被夜风吹得微微泛红,眼眸在烛光下清澈明亮,像是将窗外寒夜的星光都盛了进来,为这清冷肃穆的御书房带来一抹鲜活的暖色。
“有劳你了。”他语气温和了些,“坐吧。外头冷,喝杯热茶暖暖。”
赵德胜早已机灵地奉上热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外间。
沈莞在书案下首的绣墩上坐下,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萧彻打开食盒。食盒里是白白胖胖的饺子,还配了几样清爽小菜和一碟醋汁。
“阿兄趁热用些吧,姑母特意嘱咐的。”沈莞轻声道。
萧彻夹起一个饺子,蘸了醋,慢慢吃了。动作优雅,不急不缓。吃了几个,他便放下了筷子,看向沈莞:“你自己可用过了?”
“用过了,在慈宁宫陪着姑母用的。”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余烛火轻微的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宫墙外百姓守岁的喧闹声。
这种独处的静谧,让沈莞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想到晚膳时太后提起的选秀和她的婚事,神色不由得发散了。
“守岁……倒是有些无聊。”萧彻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目光扫过书案上摊开的奏章,又看向一旁空闲的宣纸和画笔,“不如……陪朕作幅画?也算是应个景。”
沈莞微愕。除夕守夜,皇帝邀她作画?这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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