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深切的孤独与……清醒。
回到那间可以俯瞰江景的公寓,叶婧径直走进了书房,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任何交代,只是“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声门响,像一道清晰的界限,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也像是为他今晚这场“目睹”和随之而来的“刺痛”,画上了一个冰冷的句点。
汪楠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那条在夜色中静静流淌、倒映着万千灯火的江河。江水平静,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影,一切喧嚣与痛苦。就像他此刻的内心,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涛骇浪般的刺痛之后,渐渐沉淀出一种近乎虚无的、冰冷的平静。
他不再是那个在“佳美”工坊里为了一个细节与设计师、版房师傅据理力争、试图建立秩序的“协调人”,也不再是那个在爵士酒吧里被方佳的“懂得”所触动、内心天平剧烈摇摆的迷茫者。甚至,不再是那个在叶婧手下兢兢业业、试图证明自己价值的“汪助理”。
他是一个“棋子”。一枚刚刚被执棋者的激烈交锋所波及、并被旁观者(Elena Zhao)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真实身份的“棋子”。
“棋子”身份的刺痛,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如同慢性毒药,在血液中缓慢扩散,带来一种持续而清晰的、混合着屈辱、无力、以及某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般的冰冷决绝。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能再满足于仅仅做一枚“好用”的“棋子”,将自己的价值、未来、甚至尊严,完全寄托在执棋者(无论是叶婧还是方佳)的意愿和棋局需要之上。他不能再沉浸于那种被“需要”、被“懂得”的虚幻满足感中,而忽略了自身被“物化”、被“工具化”的本质。他不能再在情感与利益的混沌中随波逐流,等待别人来为他决定命运。
叶婧有她的棋局,她的遗产,她的敌人,她的掌控欲。方佳有她的理想,她的“懂得”,她的“元象”,她与叶婧复杂的情感与原则纠葛。Elena Zhao有她的算计,她的“投资”,她搅动浑水的乐趣。她们每个人都在下着自己的棋,争夺着自己的“棋盘”。
而他汪楠,这枚“棋子”,也必须开始为自己谋划一盘棋。一盘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能够让他从“棋子”变为“棋手”,至少是拥有更多自主权和议价能力的“重要棋子”的棋。
这盘棋的棋盘,不能是叶婧的叶氏帝国,也不能是方佳的“元象”理想国。必须是属于他自己的,隐秘的,坚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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