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站着。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有股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她一直用同一种牌子,苹果味的。他会偷偷吻她的发顶,她装作不知道,但耳根会慢慢红起来。
那些九分钟的等待,构成了四年里最温柔的片段。没有惊心动魄,只有日常的、琐碎的、真实的温度。
而现在——
展旭看了看电子屏:还有6分钟。
站台另一端来了一个女孩,戴着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不是她,当然不是她。
6分钟,180秒。他数着自己的心跳。
时间到,9路车准时进站。是一辆新能源车,电动驱动,几乎听不见引擎声。车身上涂着蓝白相间的广告:“抚顺,雷锋精神的发源地”。
他上了车,投币两块。车厢很空,他选了靠窗的单人座。
车缓缓驶出枢纽站,拐上将军街。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熟悉。那家“好运来”超市还在,招牌褪了色;那家网吧改成了电竞馆,霓虹灯在白天也亮着;慧慧最爱逛的两元店消失了,变成了一家宠物诊所。
车过了两个路口,开始上坡。
高尔山。卫校就在半山腰上。
展旭记得这段上坡路。冬天如果下雪,9路车会打滑,有时需要乘客下来推车。他和慧慧都推过,混在一群学生中间,喊着号子,等车重新启动时,手冻得通红,但心里是热的。
“以后我们买辆车吧,”有一次推完车,慧慧说,“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好,”他说,“买辆红色的,你喜欢红色。”
后来他们分手了。后来他去了北京,真的买了车,但不是红色,是黑色。因为耐脏,因为不像红色那么扎眼,因为——红色会让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车到站了。
“卫校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机械的女声报站。展旭起身,下车。
站在卫校门前的街道上,他有一瞬间的眩晕。不是生理上的,是时空错位带来的晕眩——眼前的卫校和记忆中的卫校重叠,又分离。
校门还是老样子,只是重新刷了漆。铁艺大门紧闭,旁边的小门开着。门卫室换了窗户,里面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手机。
展旭没有进去。他转身,沿着围墙向西走。
围墙。又是围墙。
红砖砌成,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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