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然后,同时,将茶杯送到嘴边,仰头,喝下。
茶很苦。
不是味觉的苦——林平凡已经尝不出甜味了,但苦味还在。这茶的苦,是那种纯粹的、极致的、像是把世界上所有“痛苦”、“遗憾”、“牺牲”的概念浓缩而成的苦。苦到舌头瞬间麻木,苦到喉咙像被烧灼,苦到胃在抽搐。
但这不是最难受的。
最难受的,是“信息”。
海量的、混乱的、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信息,像洪水决堤般冲进他的意识。
不是从外界,是从“对面”——从苏小糖那里。
他“看见”了: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站在医院的病床前,看着妈妈苍白但依然温柔的脸。妈妈摸着她的头,说“小糖要勇敢,要好好长大”,然后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小女孩哭了很久,但没人告诉她妈妈为什么突然死了。大人们都说“是病”,但她总觉得,妈妈的眼睛里,藏着没说完的话。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第一次发现自己能看见“颜色”。同桌的男孩在撒谎,身上是暗红色的波动;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周围的颜色是温暖的淡黄色;窗外的树在风中摇晃,叶子的颜色是轻盈的绿色,但边缘带着一点点焦虑的灰。她吓坏了,以为自己疯了,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躲在房间里折纸,折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形状,像在对抗什么。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开始做噩梦。梦里是深紫色的、蠕动的黑暗,是无数双饥饿的眼睛,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说“快跑,别回头”。她每次惊醒,都会发现手腕上的手链在发光——妈妈留下的手链,暗红色的珠子,在黑暗中像小小的、温暖的火种。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在网上看到了“不正经事务所”的招聘信息。很简陋,只有一行字:“招助理,月薪三千五,有特殊才能者优先。”她盯着“特殊才能”四个字,看了很久,然后,第一次,主动走出了自己的壳。她去面试,看见了一个懒散的、看起来很不靠谱的年轻老板,但老板周围的颜色,是复杂的、迷人的银色,像星空,像可能性本身。她留了下来,即使很害怕,即使很紧张,但她觉得...这里,可能有答案。
——然后,是这段时间的一切:胡同里的裂缝,虚无中的记忆档案馆,冰箱里的雪人,东郊的噬界之卵,影噬者的巢穴,图书馆,禁书区...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危险,所有的温暖,所有的...信任。
最后,是“颜色视觉”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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