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爆,化作幽绿长虹破空而去。
冷月下,荒原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暗线,像有人用指甲在夜幕上划开一道愈合极快的伤口。
.......
第一日,昼。
归墟口东南,赤地千里,灵气稀薄得近乎枯竭。
陆仁贴地飞遁,月影遁缩成一线,每掠三十里便落一次,借步行过渡——沙海白日酷烈,鲸齿吸不足潮生,他不愿把最后一滴精血浪费在甩脱跟踪上。
回头望去,身后百丈,一道火红身影同样落地,同样步行,保持相同节奏,像一条被训练有素的猎犬,不紧不慢地吊在主人身后。
烈日把两人影子压成薄片,一前一后,无声移动。
偶尔有热风卷过,吹得沙粒打在脸颊,生疼,却无人抬手遮挡。
第二日,夜。
冷月如钩,悬在两人之间。
陆仁停在一座风蚀孤岩下,背对月光,月魄悄然铺展,像一张薄网,监听身后每一粒沙的滚动。
水浴峰坐在五十丈外,曲膝盘坐,赤袍铺开,像一滩凝固的血。
他闭目吐纳,却时不时睁眼,目光穿过月色,落在陆仁背脊——那道视线并不锋利,却带着灼人的固执,像冬天里唯一不肯熄灭的火盆。
第三日,黄昏。
荒原尽头,出现一条干涸的古老河床。
河床边,零星长着几株“沙骨树”,树干灰白,叶如细针,风一吹,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像老人关节的呻吟。
陆仁终于转身,月影在足底一闪,瞬移至水浴峰十丈外,声音压着怒意:“再跟,你会把自己走成尸体。”
水浴峰抬眼,眸色平静得近乎麻木:“我早已是尸体,只是还没躺倒。”
他摊开手,掌心血痕未愈——那是三日前,以血为引,锁定陆仁气息时留下的旧伤,“换骨片,或者冷玉核,我立刻消失。”
陆仁指背在骨环上轻轻一刮,“叮”的一声脆响,幽绿毒火顺腕而下,在指尖凝成三寸月刃。
“我若动手,你连躺倒的机会都不会有。”
水浴峰却笑了,笑意短得只够把嘴角扯动一分:“那就动手——死在你手上,比死在归墟寒眼,干净。”
月刃与赤芒同时亮起,荒原上的沙骨树被两股灵压震得“噼啪”折断,针叶逆卷,像一场细小的白骨雨。
却在即将相撞的一瞬,陆仁猛地收刃,月影爆退,化作幽绿长虹,再次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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