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良书记收起笑容,走到窗前。
窗外能看见深南大道上熙熙攘攘的自行车流,
更远处,工地正在打地基,吊车的长臂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缓缓移动。
“小陈啊,”良书记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看看外面。我们在这儿没日没夜地干,有人却在问该不该办?对不对?。”
他转回身,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
“是他们在拖后腿,还是我们在瞎折腾?这个问题,咱们得让老百姓自己来判断。”
他走回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晚报,又仔细看了看那些读者来信。
一个纺织女工写道:“我们厂里正在搞的计件工资试行……”
一个建筑队的队长写道:“改开从来不容易,但总得有人先趟这条路……”
“就这么定了。”良书记拍板,“我们深城,也得有深城的态度。”
文件是第二天上午发出去的。
市委印刷厂的机器轰隆隆转了一整夜,油墨味飘出老远。
第一批五千册《张居正》单行本,封面是朴素的白色,
只有书名和作者名,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深城推荐阅读”。
书像长了翅膀。
三天时间,从新华书店飞到工厂车间,从文化站飞到街道居委会。
深城农业局的刘洪是第四天才拿到书的。
那天下班时,科室主任从柜子里抱出一摞书,每人发了一本。
刘洪随手翻了几页,本想带回家垫桌脚。
他正为推广杂交水稻的事发愁,农民们守着老品种不肯换,哪有心思看什么历史小说。
可那天晚上,台灯下,他还是打开了书。
这一看就看到了后半夜。
读到“中华历史浩浩荡荡,无论是明朝张居正还是清朝的摊丁入亩,有成功有失败,
但总归是要有志之士去做的”那段时,刘洪的手顿住了。
台灯昏黄的光照在纸页上,那些铅字好像活了过来。
他想起白天在宝安乡下,那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抽水烟,慢悠悠地说:
“刘干部,不是我不信你,可这新品种……万一没收成,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刘洪从抽屉里找出笔记本,工工整整地把那句话抄了下来。
抄完还不够,又找来一张白纸,用毛笔誊写了一遍。
墨迹干透后,他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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