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陷入黑暗。
枪声、怒吼、铁器撞击,混作一团。沈鸢扑向母亲,一把将她按倒,顺势滚进舱口。子弹打在钢板上,溅起的火星像一场逆向的烟火。她扯开母亲嘴上的胶带,“妈,跟我走。”
“手……”母亲声音嘶哑,“他们给我打了天使骨,我……感觉不到疼,但……”
沈鸢心里一沉——天使骨早期实验版,会抑制痛觉,同时让心脏在高压下出现可逆性瓣膜撕裂。她没时间解释,拖着母亲沿梯道下行。身后脚步急促,她反手把舱门扣死,用从雨衣人那里顺来的***管别住门把。
“去机舱,”她喘着气,“林骁会在左舷排水阀接应。”
母亲却停住,抬头看她,眼睛在暗红应急灯下亮得吓人,“鸢鸢,我怀里……有他们塞的炸药。”她下巴点了点自己胸前的纱布,“定时,十分钟。”
沈鸢的耳膜嗡的一声,像被重锤击中。她颤抖着掀开纱布,一块黑色塑料盒嵌在母亲胸骨上方,绿灯闪烁,液晶数字09:58——防水、防拆,三轴陀螺仪,一旦移动角度超过五度,立刻引爆。
“他们要把你和船一起沉了。”沈鸢喃喃,脑子却反常地冷静。她想起父亲当年教她拆弹的笔记:陀螺仪炸弹,要么冷冻传感器,要么瞬间切断主电源,但两者都需要液氮或高频电磁刀——船上没有。
母亲抬起那只仅剩四指的手,摸摸她的脸,“妈这一辈子,没给你留什么好东西,就留条命。”她指指自己心脏,“打这里,让船沉,你游出去。”
沈鸢喉咙像被塞了火炭,发不出声音。耳机里,林骁的声音混着电流和喘音,“沈鸢,左舷水线已破,三十秒后船会左倾五度,你得跳!”
“妈身上有炸弹,十分钟,陀螺仪。”她快速报出参数。
林骁沉默了一秒,像把整个世界咽进喉咙,“去货舱底,B-3冷藏柜,我找得到液氮冷却管,赌一把。”
“赌输了,全船炸。”
“不赌,全船沉。”
沈鸢看向母亲,母亲对她笑,眼角皱纹像被岁月犁过的沙滩,“去吧,妈妈相信你。”
沈鸢深吸一口气,把母亲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抓紧我。”她拉开门,猫腰钻进更狭窄的通道。船体开始倾斜,地板渗出海水,像黑蛇一样缠住脚踝。她扶着壁板,半滑半跑,心跳声大得仿佛能震碎耳膜。
B-3货舱门口,林骁浑身湿透,手里拿着一根折断的金属管,管口嘶嘶冒着白雾——液氮。他一句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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