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李参将!”姚则远的声音压着一丝沙哑,却带着十足的威严,“我谈成了自然会回去。再派人来滋扰,下一支箭,就直接穿喉而过!”
那名兵卒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翻身上马,仓皇逃窜。***盯着姚则远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用力扔了过来。
“你倒像个草原上的汉子,有几分胆量。”***灌下一大口马奶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兽皮衣襟,“但光说没用,水源在哪?怎么分?什么时候能兑现?”
姚则远走到帐中火盆旁,就着炭火余烬,用烧黑的木棍在地上画图。“这里,还有这里,两处洼地,往下挖五丈,一定能挖出地下水。伊州的渠水,逢旦日引向西北,你们派可靠的人在接水口计数,绝不少给你们一勺水。”他抹了把额角渗出的汗珠,语气坚定,“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去挖,三日之内,必见清水。”
帐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几个头发花白的部落老人闯了进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的袍角,语气急切而固执:“不能信!汉人的锄头比刀还狠!他们挖渠会挖断地脉,惹得神灵降罪,到时候咱们部落就彻底完了!”
姚则远突然开口,用流利的土话喊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所有部落族人都愣住了。
“我娘是西羌人。”他解开衣领,露出颈间一枚磨得光滑的骨符,骨符上刻着复杂的图腾,“她临死前告诉我,地上的人争水抢地,地下的神灵都看着呢。谁让草原流血,谁让百姓流离失所,谁就会遭到天谴,永世干旱,颗粒无收。”
***沉默了良久,目光扫过帐中神色各异的族人,又落在姚则远坦荡的脸上,忽然一脚踢开脚边一块碍事的兽骨。
“你回去。”***对姚则远说,“带你们的将军来,在西边的白坡上插上白旗。我和他当面饮血酒立誓,谁也不能反悔。”他猛地抽出膝头的弯刀,刀刃寒光一闪,狠狠劈断了案几的一角,木渣飞溅,“若是敢骗我,这刀下次砍断的就不是木头,而是你们汉人的脖颈!”
姚则远翻身上马时,落日正缓缓沉向戈壁尽头,将天空染成一片浓烈的赤红。李参将派来的兵卒伏在远处的沙丘后头,飞快地记录着:“申时末,姚则远离营,部落骑手二十人送至三里外,未见冲突。”
马匹踏着干涸的河床继续前行,蹄声在空旷的戈壁上显得格外清晰。姚则远忽然勒住缰绳,抬头望向伊州城的方向,眉头骤然拧紧——远处的伊州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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