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清辞推开门,里面是个小小的天井,种着几棵竹子,叶子被雨打得湿漉漉的。正对着门是间佛堂,供着一尊观音像,像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支残香,烟气袅袅。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佛堂旁边的厢房里传出来。
“冯婆婆,”清辞说,“我们是过路的,想借个地方歇歇脚。”
厢房的门开了,走出个老婆婆,约莫七十来岁,头发全白了,在脑后挽了个小小的髻,插着一根木簪。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窝深陷,脸上皱纹深刻,但神色很平静。
“进来吧。”她说,侧身让开。
厢房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角堆着些破旧的经书和法器。但收拾得很干净,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
清辞扶着李浩在床边坐下。冯婆婆摸索着走到桌边,倒了碗水,递给清辞:“你男人病了?”
“受了点伤。”清辞接过水,喂李浩喝了几口。
冯婆婆没再问,走到床边,伸出手,摸索着探向李浩的额头。她的手很粗糙,满是老茧,但动作很轻,很稳。摸到李浩肩头的伤口时,她的手顿了顿。
“枪伤?”她问,声音很平静。
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她怎么知道是枪伤?
“我眼睛瞎了,耳朵还好使。”冯婆婆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伤口溃烂的味道,我闻得出来。还有血味,是新鲜的血,不是旧伤。”
她收回手,摸索着走到一个旧木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些瓶瓶罐罐,还有剪刀、纱布、针线。
“我年轻时,在教会医院做过护工。”冯婆婆说,摸索着配药,“后来眼睛坏了,做不了了,就来这儿看庙。但手艺还没忘。”
她把配好的药递给清辞:“外敷的,一天换两次。内服的,一天三次。伤口的线得拆,但得等肉长好了再拆,大概要七天。”
清辞接过药,愣愣地看着冯婆婆。这个瞎眼的老婆婆,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在处理一个枪伤逃犯。
“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世道,谁没点难处。”冯婆婆摆摆手,“你们就在这儿住下吧。厢房后面有间柴房,收拾收拾能睡人。平时别出门,吃的用的,我会想办法。”
“谢谢您。”清辞深深鞠躬,“等我们……”
“不用谢。”冯婆婆打断她,“观音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眼睛瞎了,造不了浮屠,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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