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荣本能地坐起来就想下床,又停住了,拽着床单,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蒋玉琴拽住了妹妹,无奈地说道,“你去什么去,求人家办事还能空着手?”
蒋玉棋急道,“那也得看什么事啊,就让立东去当个学徒,值当的给她那么贵重的东西吗?”
蒋玉琴沉默地说道,“立东实在,又不会偷奸耍滑,刚进厂里没靠山,不靠着蒋秋护着,就算是个学徒,也未必能安稳待下去。”
“干嘛非让他学汽修,若是来我们厂干个临时工,不也就是找人说一句的事。”蒋玉棋生气的说道,“姐,这事你该提前跟我说,哪用的着找七哥。”
蒋玉琴道,“你们厂的临时工,天天扛大包、上夜班,都是下大力的苦活。立东身子骨虽结实,我也舍不得他遭这份罪。汽修是手艺活,学会了一辈子不愁饭吃,还是有区别的。”
蒋玉棋气得在地上走来走去,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气愤的说道,“七嫂贪财,七哥也眼皮子浅,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怎么能让七嫂收下!”
“七哥肯定是不要的,是我硬塞给七嫂的。我不在南平,老大在这,少不得得七嫂和蒋秋照顾。我能白白欠着这个人情?”
“欠什么人情?”蒋玉棋气道,“当初他们刚来南平的时候,缺吃少喝,要没有你和我姐夫帮忙,他们能过得去?她现在怎么好意思拿你的东西!”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都多少年的事了。”
“我就是气不过!”蒋玉棋咬着牙,气道,“当初我拦着不让你们回农村,你偏不听,要是你们一直留在南平,凭着你的本事,哪里用得着反过来求他们办事?”
蒋玉琴沉默道,“当初没得选。”
人啊,总是要受限的,譬如当年的她,半点没得选。
那时候,面粉厂作为国营企业,粮食完全依赖国家计划调拨,配额减少后,车间经常处于半停工状态,原本每天两班倒的生产线,不得不缩减为一班,就这一班,隔三差五的还得停产待料。
当时的生产设备都是1951年建厂的时候购置的,常年高负荷运转又缺乏足够的维修配件,机器三天两头的坏,刚开始还有人修,后来运输业要优先保障农业物资和重工业原料,导致成品面粉大量积压在仓库卖不出去,工资发不出来,工人都消极了,哪里还管机器怎样?
厂里但凡有点门路、有关系的人,都早早托人找了法子调去别的单位。蒋玉琴和丈夫也想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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