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燕是被冻醒的。火车硬座的椅面凉得像块冰,她裹紧了周彤塞给她的厚外套,还是觉得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挂着一弯残月,透过沾满水汽的玻璃看过去,模糊得像陈阳曾经那些没兑现的承诺。
离开陈阳的出租屋时,她没顾上换衣服,湿透的牛仔裤贴在腿上,风一吹就打寒颤。周彤要留她住一晚,她却执意买了最早一班回程的火车——她一秒都不想待在北京,不想呼吸这座城市里混杂着陈阳和小琳气息的空气。
“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对面座位的大妈递过来一杯热水,“是不是感冒了?这秋天的雨最伤人,你看你头发还湿着。”
欧阳燕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她想笑一笑说“没事”,喉咙却痒得厉害,一张嘴就咳得停不下来,胸腔震得生疼。大妈看着她这模样,叹着气从包里翻出片退烧药:“快吃了吧,这荒郊野外的,烧起来可麻烦了。”
她含着药片吞下水,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极了这段感情的收尾。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开,窗外的风景从北京的高楼变成了郊野的农田,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会儿是陈阳在十平米隔间里给她暖手,一会儿是他单膝跪地给小琳戴戒指,两种画面交替闪现,让她头痛欲裂。
“唔……”她蜷缩在座位上,浑身滚烫,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稍微缓解了一点灼烧感。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乘务员在喊“有没有医生”,又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然后是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她被人架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体温39度8,再晚来半小时就有肺炎风险了。”模糊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家属呢?让家属过来签字。”
“我不是家属,我是列车员。”另一个声音说,“她手机里有个叫‘林薇’的联系人,备注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已经联系了。”
欧阳燕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像粘了胶水。她感觉到针头扎进手背的刺痛,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那股灼烧感终于慢慢退了下去。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林薇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燕燕!你吓死我了!我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你千万别乱动!”
“薇薇……”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
“还没事?医生说你差点烧糊涂了!”林薇的声音又急又气,“你说你这孩子,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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