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照向着他冷峻的背影行了一礼,心下若有所思。
她入京之初,便先看过朝中五品及以上官员的名录,知晓各衙门要紧官员名姓。
再比对年纪和相貌,乃至于左少卿的说辞,就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了。
方才所见,那位神色不善的太仆寺丞来历非凡。
他姓郑,尚书省右仆射郑神福的那个郑。
他是郑神福的长子。
……郑神福。
公孙照轻轻地在心里边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
公孙照不奇怪自己会遇上郑家的人。
她只是有点不解,时过多年,即便是郑神福本人,再见到自己,也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郑寺丞,作为郑神福的儿子,因赵庶人案而赚到了相当政治资源的受益者,有什么理由要对自己摆脸色呢?
听左少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自己挡了他的路?
她记下了左少卿的情分,寻了个空隙,悄悄去问消息灵通,嘴巴又远比陈尚功紧的明月:“我与他素无交集,何必如此?”
明月听后笑了半天:“怎么会毫无交集?是你不知道罢了!”
又告诉她:“你进京之前,陛下把吕主事外放出去了,御前空了一个位置出来——那可是御前的职缺!”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天子身边的人!
虽然含章殿里官位最高的四位学士也只有正四品,但是因为职权够重,所以在外得到的礼遇,跟宰相是一样的!
公孙照明白了:“这个位置,原是预备着要给郑寺丞的吗?”
明月点了点头:“他是从五品太仆寺丞,也在太仆寺待了几年了,官阶和资历都合适,最要紧的是,他还有个好爹嘛!”
公孙照轻叹口气:“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是呀,”明月也说:“爹再好再强,也拗不过陛下一句话啊!”
虽然公孙照是以六品女史的身份进含章殿的,但是在那之后,大监便使人往吏部去涂掉了空置着的那个主事之位。
言外之意,这个职位暂且封存,已经有人预定了。
公孙照了然道:“难怪他那么生气呢……”
明月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肯定要气死了啊,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兴许也就这么一回!”
公孙照脸上带着点感同身受的理解:“我说呢,他那么不高兴。”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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