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万古愁”……他竟有如此深重的愁绪?这个她曾经鄙夷、今天之前依然视为无耻之徒的男人,究竟是谁?那夜他房中发现的残稿,那迥异的字迹……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年,主位上的老郡王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发抖,打破了这片死寂:“此诗……此诗何名?”
林逍仿佛这才从某种激越的情绪中抽离。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断成两截的筷子,又看了看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襟和空空如也的酒壶,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疲惫、释然和淡淡嘲讽的神色,那嘲讽既是对这满座衣冠,似乎也是对自己。
“诗?”他摇摇头,语气恢复了之前的随意,甚至带着点自嘲的惫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酒醉狂言,游戏之作,兴之所至,胡言乱语罢了,不值一名。”他刻意将不值一名说得含糊,听起来像是不值一提,又像是没有名字。
说完,他再不看任何人,也不理会那些想要上前攀谈或求证的身影,甚至对老郡王的问话也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然后转身,踏过满地零落的杏花瓣,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决地,走出了这片突然变得无比安静、又无比灼热的锦绣天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单薄,却仿佛顶天立地。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杏园里才轰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声浪!
“快!快记下来!谁记全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妙啊!神来之笔!当浮一大白!”
“此子……此子大才!以往竟是明珠蒙尘?”
“郑兄,你那诗……其实也颇具巧思……”试图安慰的人,话说到一半便觉词穷,讪讪住口。
“那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何等气魄!何等苍凉!”
“酒醉狂言?若这是狂言,那我等平日所作,岂非儿戏?!”
“青莲客……难道是他?!”
“……”
郑经再也待不下去,在众人或同情或嘲讽或无视的目光中,铁青着脸,近乎仓皇地离席而去,背影狼狈。
更多的人则围向林逍刚才的座位,想寻找哪怕只言片语的墨宝,却只看到倾倒的酒杯、空了的酒壶,和地上那两截孤零零的、仿佛还在回荡着铿锵之声的乌木筷。
他真的只是酒醉狂言?连诗稿都不屑留下?
“速派人!去!无论如何,请林公子留下墨宝!此诗当传千古!”老郡王激动得胡须乱颤,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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