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显出几分犹豫:“殿下,御医说您需要避风,而且您这伤……”
“无妨,多穿些便是。整日闷在屋里,没病也要闷出病来。”朱由检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意味,虽然声音稚嫩,却让王承恩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找来一件厚实的鸦青色缎面斗篷,仔细地为朱由检系好,又拿了个暖手的铜胎珐琅手炉塞到他怀里。
“那殿下就在廊下走走,万不可去风口处,也不能太久。”王承恩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像个过度担忧的老嬷嬷。
朱由检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寝殿。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脚踏实地”地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端本宫的规制确实不高,殿宇不算宏伟,陈设也显旧,廊柱上的漆色有些地方已经斑驳脱落。庭院里除了松柏,并无多少花草点缀,显得有几分萧索。
他在廊下慢慢走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每一处角落。他看到墙角堆着一些未曾清理干净的碎瓦,看到一处偏殿的门锁似乎已经锈蚀。这些细节都印证了他的猜测,他这个“信王”并不受重视,连带着他的居所也透着一股被遗忘的衰败气。
那两个扫地的小火者见到他,慌忙跪地磕头,头埋得极低,不敢抬起。朱由检摆了摆手,他们才如蒙大赦般起身,继续沉默地劳作,动作却更加紧绷。
等级森严,可见一斑。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朱由检感到额角伤口处又隐隐作痛,身体也有些乏力,便示意王承恩扶他回去。
回到温暖的殿内,他靠在软椅上,心中对现状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资源匮乏,人手不足,信息闭塞,这就是他目前的处境。想要改变,必须从最细微处着手。
“承恩,”他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侍立一旁的王承恩耳中,“我病了这一场,总觉得脑子里有些事记不真切了。你跟我说说,如今这端本宫里,除了你和贵宝,还有哪些人伺候?平日里,咱们的用度份例,又是谁在掌管发放?”
他没有问朝局,没有问大势,那些对他这个十岁亲王来说太过遥远。他问的是最实际、最贴近他生存的问题——人和钱。
王承恩微微一愣,看着小主子沉静(甚至可以说有些淡漠)的侧脸,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殿下似乎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主子,虽然也懂事,但更多是孩童心性,不会问得如此具体,如此……切中要害。
他不敢怠慢,仔细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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