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
这可是救命的雪。鹅毛般的大雪片子在阴山背面的荒原上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把那五百道滑雪板留下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连带着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也被掩盖了不少。
江鼎正把自己缩在一处背风的雪窝子里,手里捧着个热水袋(那是用蛮牛的膀胱洗干净灌上热水做的简易版),哆哆嗦嗦地喝着老黄刚熬出来的姜汤。
“阿嚏!”
江鼎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揉了揉被冻得通红的鼻子,骂骂咧咧地说道:“这鬼天气,以后谁再跟老子提‘瑞雪兆丰年’,老子非把他扔雪地里埋上三天。这哪是兆丰年,这是要老命啊。”
“参军,您就知足吧。”
瞎子蹲在旁边,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那把还没干透的断刀,脸上的褶子里全是笑意,“这一夜,咱们可是把金帐王庭的半个屁股都给烧红了。刚才我趴在地上听了听,后面那动静,啧啧,跟炸了马蜂窝似的,全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哭有个屁用。”
江鼎喝了口姜汤,暖意下肚,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哭能把牛羊哭活?还是能把草料哭回来?这帮蛮子,安逸太久了,都忘了这草原原本也是吃人的。”
“那是。”地老鼠凑过来,手里抓着一把从牧场里顺出来的金瓜子,正借着雪光一颗颗数着,“参军,这次咱们可是发了大财了。光是我手底下那帮弟兄摸来的金银细软,少说也有两千两!回去以后,咱们能不能把那个‘怡红院’给包下来?”
“出息。”
江鼎白了他一眼,伸手从地老鼠手里抢过两颗最大的金瓜子,毫不客气地揣进自己怀里,“就知道那个什么院。有了钱,先得把装备换换。你看哑巴那把刀,都卷刃了;还有你们脚下的滑雪板,都磨起毛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懂不懂?”
“懂懂懂,参军是读书人,说啥都在理。”地老鼠嘿嘿笑着,也不心疼那两颗金子,毕竟跟着这位爷,吃肉那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负责在前面探路的铁头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滑了回来。
他动作极快,一个急刹车,带起一片雪雾,差点喷在江鼎脸上。
“参军!有情况!”
铁头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透着一股子急切,“前面三里地的那个山口,有一队人马正往北跑。看那车辙印子,深得很,肯定是重车!”
“往北跑?”
江鼎眉头一皱,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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