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浪静。
谢胤未踏足披香殿,也未曾召幸,这仿佛坐实了众人的猜测:陛下那日,果真只是一时兴起的仁慈,而非什么特别的青睐。
后宫众人看沈佑歌的眼神,便从最初的警惕与隐隐敌意,彻底滑向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忽视,每日晨省,她仍是最末座那个沉默的背景板,偶尔还会收获几句不痛不痒的奚落与敲打,如同逗弄一只无关紧要的猫儿狗儿。
沈佑歌也不负众望,永远是那副低眉顺眼,诚惶诚恐的模样,无论听到什么,都只怯怯点头,小声应“是”,或红着眼眶不知所措,像一块浸透了水的棉花,任你拳打脚踢,也激不起半点火星,反弹不出一丝力道。
渐渐的,连这几分逗弄的兴趣也淡了。
唯有披香殿内,冷暖自知。
瑞香与青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采女!”瑞香趁着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眉间锁着深深的忧虑,“这都多少日子了,陛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外头那些人,如今越发不将您放在眼里了,长此以往,咱们在这宫里头,怕是……”
青禾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小脸上满是焦急:“是呀采女,咱们得想想办法呀!总不能一直这样……”
沈佑歌却悠闲地半躺在窗下的贵妃椅上,身上盖着条柔软的绒毯,手里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旧书,正就着窗外天光看得入神。
闻言,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懒洋洋地翻过一页书。
“急什么?”她声音里带着午后暖阳般的慵懒,“好饭不怕晚,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不过……”
沈佑歌合上书,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敲了敲,心中默算,从梅林初遇那夜算起,到如今,快满半个月了。
时机,差不多了。
从第一眼见到,沈佑歌就知道,谢胤那样的人,心思深如寒潭,绝非会被一时美色或巧合轻易打动的庸君。
那夜的梅林偶遇,场面固然极具冲击,但以他的心性,事后必会生出疑虑,若她沈佑歌是个沉不住气的,恩赐刚下便急不可耐地邀宠献媚,那点疑虑只怕会迅速发酵成戒备与厌恶。
所以,她需要时间。
需要用这半个月的安分守己,默默无闻,甚至备受冷落,来消解那份最初的怀疑,她要让那夜的一切,在他记忆里沉淀为一场无关紧要的偶遇,而非一场精心设计的邂逅。
现在,火候到了,是时候,去轻轻拨动那根弦了。
沈佑歌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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