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丰谷县。
朝阳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洒照在县城南郊的校场上,士兵们阵列俨然。过去的三日内,燕王忙于公务,不曾露面,只有亲信进出大帐,今早他出营与将士们一同操练,众人都惊叹于王爷神准的箭术,几乎无人察觉到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之色。
陆沧昨夜捆着两只狐狸精回到军营,叫朱柯在营地边角辟出一个帐篷来,专门关押犯人,不许任何士兵靠近。做完这些天快亮了,他来不及休息,先看了河对岸斥候送来的密报,询问了这几日营地里的情况,然后又解决了几桩小打小闹的公案。
在校场操练完士兵,副将们到帐中议事。谈起白河郡的流民军,一人道:
“我们的人去了九日,劝降书也该送到流民帅手上了,等消息送回来,大概过了十五,这几日我们可以在堰河边操练,给那帮乌合之众看看朝廷军的士气。”
陆沧负手望着堆好的沙盘,思量片刻:“只在营中演习便可,营外的军市也不必关停,让大家养精蓄锐,把兵器盔甲都擦亮些。另外备好木筏,派人告知五十里内所有商船民船,照常打渔往来,但军队渡河要征用船只。”
流民军杀了上任刺史,圈禁了郡里的官员,他不想让对方觉得征北军抱有剿灭反贼的心思,明里劝降暗里发兵。三万人的势力,能收编最好,但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以防流民军不知天高地厚,真的和他们开打。
议完事,副将们出去各办各的,陆沧在榻上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未时过半。他枕着胳膊琢磨一刻,从箱子里拿了件戎服,叫护卫去伙头兵那儿取了碗鸡血,对着戎服和铠甲这里洒几滴、那里泼几道。
陆沧披上血迹斑斑的甲衣,绑上青黑的护臂,提了流霜刀,走到帐门却又折回去,换了把十二斤重、四尺七寸长的凤嘴大刀,一掀帐帘,寒光乍现,士兵们嗖地退回帐边,低头不敢直视。
……很好,就该是这样。
他满意地拖着刀来到犯人所在,帐篷宽敞,中间被厚厚的布帘一分为二,东西两侧都有人。
听到脚步声,西边的华仲率先从木架上抬起头,看到提着刀的陆沧,布满血丝的眼睛绝望至极,抖动着干裂的嘴唇,嘶哑地恳求:
“王爷饶命……能说的我都说了……”
陆沧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淡淡道:“欺瞒将帅逃出军营,见钱眼开污蔑上峰,勾结反贼假传军令,军职在身私自赌博,华将军,你说本王能饶了你的命吗?”
华仲想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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