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侯府。
西院的早梅寂寂而开,月光在窗纸上勾勒出几条花枝的影子。叶濯灵走过窗下,听到暖阁里传出絮语,她捧着熏炉进屋,屏风后的美人一袭白衣,侧坐在榻边,乌发间露出一段净瓶般的颈项,正轻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肚子。
汤圆懒洋洋地躺在锦绣堆里,两只前爪抱住虞令容的手,眼神迷离地望着她,一边猫咪似的哼哼,一边舔着嘴皮子,淌下几丝口水。
叶濯灵见它这副嗑了五石散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嫉妒狐狸还是嫉妒人,在茶几上放下熏炉,用目光告诫它——
我没摸别的狗,你也别太过分,连尾巴都要送给别人了!
虞令容与汤圆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把它抱回狗窝,叫叶濯灵过来:
“阿灵,我有话同你说。”
虞令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你识字,连我们府里几个难认的匾额也会读,可有人教过你读书?”
叶濯灵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警惕,难道她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一股柔和洁净的香气从她的中衣上飘来,叶濯灵的神思立时变得悠悠荡荡,忍不住嗅了几下,克制住往她身上蹭的欲望,头脑晕晕地回答道:
“是我之前的夫君教的,他是个附庸风雅之人,得了空便看些诗词歌赋。我学得不精,只会认,不会写。”
虞令容问:“可我看你手上有一点握笔的茧呀?”
“夫人见笑,我从前替夫君记账,常要写写画画,后来酒楼老板见我识字,也让我抄采买的单子。我只会写简单的字,和夫人这样的名门闺秀比起来,自然算是不会写的。”
虞令容感叹:“你这张嘴也太能说了。你今日带小狗上街,除了买吃的,还做了什么?”
叶濯灵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一脸乖巧地编了几个地名,说自己又去看杂耍又去裁缝铺裁衣,讲得绘声绘色滔滔不绝,连虞令容都被她逗笑了。
“对了,你原先住在梁州安平县,我在家时听父亲说过,县里有一口古井,井水比地面高一尺,每年冬至,全城的百姓就会舀水回去擦身防止疫病。好像叫做什么藏龙井?”
叶濯灵暗暗抽了口气,大美人怎么还套她话呢?是她表现得像个赤狄细作吗?
安平县里有什么,银莲在韩王府都跟她唠嗑过了,她是不会被这个问题难倒的,娓娓道来:
“是有一口藏龙井,不过不在县里,是在县东三十里,春夏之交、秋冬时节我们都会打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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