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是片刻,也许已经许久。
墨绿色的毒浆无声流动,微弱磷光闪烁不定,映照着这片死寂深渊底部的一角。
就在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触动,沿着凌尘紧贴着污黑地面的身体传递而来。
这触动并非生机勃勃的力量,反而带着沉沉的死意与顽强的抵抗,像某种根须在岩缝里艰难探索的摩擦感。
凌尘被剧痛和绿芒牵扯的混乱意识中,捕捉到了这丝极其特别的异样,并非通过眼睛,更像是丹田内那半轮绿意对这触动的“共鸣”!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颈项,试图看清所触之地。
目光所及,脚下并非纯粹的污黑烂泥。在厚重得似乎沉积了万古毒素的黑色淤泥之下,隐约透出许多虬结盘绕的线条。那些线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褐色,接近于焦黑的朽木,却异常坚韧粗壮。
它们深深扎入毒浆底部的岩石缝隙,彼此缠绕、纠结,又仿佛被这万古毒浆反复熬煮、反复浸透无数次,早已失去了木质的轻盈与纹理,变得如同被遗忘在地核深处的漆黑化石,沉重死寂。
但仔细分辨,它们扭曲的姿态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韧劲”。
目光沿着这些深褐如化石的扭曲根脉缓缓上移。淤泥中,竟零星分布着一些极其低矮、不过寸许的“树桩”。
这些“树桩”更加焦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毒痂和粘稠的黑色苔藓,早已没有了木质应有的光泽和生机,看上去如同早已风化了亿万年的炭块。
然而!
就在这些黑黢黢、如同墓碑般的朽木桩顶部,在一些毒痂开裂的缝隙里,或者附着在焦枯枝桠折口的残骸上,竟意外地生长着一些东西!
那是一些形态极其扭曲怪异的“生命”。
它们并非植株,更像是凝结的毒液长出的诡异触手。
有的如同手指大小的深紫色、表面布满了恶瘤的奇异菌菇,伞盖上流淌着惨绿的粘液;
有的则是墨绿色的粗粝苔藓,长满了倒刺般的锐利尖角;
最多的是一种深褐色、近乎透明的纤细丝线,如同蛛网般在这些朽木残桩间无声蔓延,时而有微小的气泡被这些丝线捕获,然后瞬间被吸收湮灭。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攀附在朽木断面上、颜色如同鬼火般的半透明苔藓,它们凝聚成一张张模糊扭曲的、如同哭泣般的鬼脸,在微弱的磷光下时隐时现。
毒蘑菇,毒苔藓,毒丝线,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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