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我的笔迹。”苏轼没有否认,声音依旧平稳,“这是我年前抄录,赠与司马文正公的。不知为何……”
“此外,”王甫打断他,语气更加小心,“下官冒昧,敢问学士昨夜行踪?据闻,学士昨夜曾外出赴宴?”
来了。苏轼心中一沉,面上却不露分毫:“不错,昨夜应驸马都尉王晋卿之邀,过府饮宴。子时前后,因不胜酒力,由舍弟子由派人接回府中。此后便一直在家中安歇,未曾再出。”
“可有旁人能作证学士归家后的行踪?”
苏轼身后的王朝云,端着茶盘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苏轼略一沉吟,缓缓道:“我回府时醉得厉害,是门房老仆和书童小坡搀扶入内的。之后便由侍妾朝云照料,直至天明。府中下人或可作证我未曾外出。王推官若不信,可传唤他们问询。”
王甫连忙道:“不敢,下官只是例行询问。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火场附近有更夫隐约见到,起火前后,似有一身形与学士相似的人,曾在司马公旧邸附近出现。当然,夜色深沉,更夫所言未必确实,只是……”
苏轼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更夫?他可看清面容?”
“未曾,只说见一着深色长袍、头戴幞头的男子匆匆离去,身形高瘦,与学士相类。”
深色长袍,头戴幞头。苏轼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月白色的旧袍,又回忆昨夜所穿,似乎是件靛蓝色的直裰,至于幞头……他记不清了。但这样的打扮,在汴京士人中再寻常不过。
“王推官,”苏轼的声音沉了下来,“仅凭一件寻常衣着和一片我赠予亡友的旧物残页,便疑心到我头上,是否有些草率?那死者身份未明,或许是他盗取了书稿,又或是另有隐情。司马公故去后,旧邸荒废,难免有宵小之徒潜入,不慎引发火灾,也未可知。”
王甫额头见汗,连连拱手:“学士息怒,下官绝无此意!只是此案牵涉司马文正公旧邸,又出了人命,上峰催逼甚紧,不得不谨慎查问。既然学士有明确行踪,府中又有佐证,下官自当如实回禀。只是……近日恐怕还需劳烦学士,莫要离京,以备查问。”
这是要将他列为可能的嫌犯,至少是重要关系人了。苏轼心中明了,知道此刻争辩无益,反而显得心虚,便点了点头:“苏某行事光明,自当配合府衙查案。只望王推官早日查明真相,莫要让无辜者蒙冤,也让司马公在天之灵得以安宁。”
“是,是,下官定当尽力。”王甫收了残页,又客套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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