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李老爷子,各位乡亲,走好。你们的仇,我记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日本人血债血偿。”
可怎么偿?他手里这三十几个人,二十八条枪,怎么跟日本人斗?
他想起白天陈小狗的话。八路军,打日本人……
不,不能想。那是共 产 党,是外人。王家的规矩,是守家,是保乡。外人,信不过。
回到店子上,天快亮了。
泽喜没睡,一个人在院里磨刀。刀是他从日本人那儿缴获的军刀,刀身有血槽,刀刃锋利。他磨得很慢,很仔细,像在砌墙,一板一眼。
“四叔。”
泽喜回头,是长安。这孩子今年二十四了,跟他爹一样憨厚,可眼神里有股劲儿,是那种“想做事”的劲儿。
“咋不睡?”
“睡不着。”长安蹲下,看着他磨刀,“四叔,我想跟您说个事。”
“说。”
“我听说,县城保安团在招人,修工事,一天给一块大洋,管饭。我想去。”
泽喜手里的刀停了。他抬头看着长安:“你爹知道么?”
“知道。我爹说,让我问您。”
泽喜沉默了一会儿。长安是泽福的大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老实,肯干,是块过日子的料。可去保安团,那是给国民党当差。刘德贵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贪财,怕死,对日本人点头哈腰,对老百姓作威作福。
“长安,”他说,“保安团,不是什么好地方。刘德贵,不是什么好人。你去,是往火坑里跳。”
“可一天一块大洋……”长安说,“四叔,您看咱们家,粮食快没了,弟弟妹妹们饿得直哭。我去挣点钱,买点粮食,让家里人吃顿饱饭。”
泽喜不说话了。是啊,粮食。这是最要命的。去年大旱,地里没收成。日本人三天两头来抢,家里那点存粮,见底了。再不想办法,真要饿死人了。
“行,”他终于说,“你去。但记住,挣了钱就回来,别掺和保安团的事。刘德贵让你干什么,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实在推不掉,就装傻。你憨,他会信。”
“我记住了,四叔。”
“还有,”泽喜看着他,“枪,别碰。上次的教训,记着。”
长安脸红了,低下头:“我记着。”
第二天,长安去了县城保安团。
刘德贵见了他,笑了:“王长安?王泽喜是你什么人?”
“是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