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预感到了什么,想赶在文物追索声浪高涨之前,完成资料的‘技术性处理’——比如重新编目、模糊来源,甚至选择性‘遗失’。”
陈思源感到脊背发凉:“他们想消灭证据?”
“至少是想让证据变得难以追溯。”吴老说,“所以我们的研究必须加快。要在他们改写叙事之前,把真相的框架牢牢立起来。”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台灯的光晕在古籍书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这个深夜的密谈。
【历史闪回线】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月十五,夜,北京西苑。
秋雨淅沥,打湿了殿宇的琉璃瓦,在青石地面积起一洼洼水坑。雨水混着烟尘,泛着灰黑的颜色——城里多处还在燃烧,那是义和团坛口被焚,或是遭劫的商铺民居。
涵元殿后的一处偏殿里,灯火通明。十几个太监和书吏正在忙碌,将一箱箱档案文书从库房搬出,堆在殿中央。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的霉味,还有一股焦糊味——殿角已经生起两个炭火盆,火焰舔舐着铜盆边缘,将潮湿的空气烤得扭曲。
主管此事的是内务府郎中继禄,一个五十多岁、面白无须的官员。他背着手,站在殿阶上,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明暗不定。
“快些!天亮前必须处理完!”他声音尖利,带着焦躁。
一个老书吏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颤巍巍上前:“大人,这本是《万历起居注》副本,记有泰西(欧洲)使臣朝贡细节,也要烧吗?”
继禄接过册子,快速翻了几页,看到“利玛窦献自鸣钟”、“熊三拔进坤舆图”等字样,眉头一皱:“烧。凡涉泰西交往、前朝海防、火器工艺者,一律烧。”
“可这……这是史籍啊!”老书吏不忍。
“史籍?”继禄冷笑,“老佛爷(慈禧)说了,这些记载留着,徒惹洋人猜忌,说我大清早年与泰西过从甚密,恐授人以柄。如今洋兵就在城外,万一这些档案落到他们手里,借题发挥,如何是好?烧了干净!”
老书吏还想说什么,被继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得含泪将册子投入火盆。纸张遇火,蜷曲变黑,字迹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殿内响起压抑的啜泣声。有几个年轻的书吏,一边搬箱,一边偷偷将一些薄册或单页藏进袖中、靴筒。但很快被监工的太监发现,劈手夺过,连人带书拖到殿外。惨叫声在雨夜中短暂响起,又戛然而止。
火盆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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