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扣士兵冬衣的棉布,换成廉价的芦花;将朝廷调拨的药材,换成发霉的陈货……桩桩件件,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裴文的声音越来越冷,“这上面每一个字,背后都浸着普通士兵和民夫的血汗。这不仅仅是一本贪腐的账,更是一本罪恶的账!”
宋岩和钱枫听得心惊肉跳,后背发凉。他们没想到,这本小小的账册里,竟隐藏着如此触目惊心的黑幕。
“这本账册,不能立刻拿出来。”裴文做出了决断,“我们一旦出示,李莽他们就会立刻知道是谁送来的,那个冒死送来账册的人,必死无疑。我们不能让第一个信任我们的人,就此寒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宋岩问道。
“按图索骥,精准打击。”裴文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明天一早,宋大人,您以御史的身份,直接带人去查封‘张氏铁行’,理由是‘涉嫌偷漏税款’。钱大人,您以户部的名义,去孙志的庄园丈量土地,核查田产,理由是‘清查全国隐田’。这两件事,都是我们职权分内之事,他们找不到理由阻拦。”
“我们不去碰粮道案,不去碰军械案,就用这些看似不相干的小事,去敲山震虎。我们查封铁行,不是为了查税,而是为了保护里面的账本和工匠。我们丈量田产,也不是为了查田,而是为了让孙志明白,他的老底我们已经开始摸了。”
“而我,”裴文深吸一口气,“会继续施粥,继续登记民夫。同时,我会放出风声,就说‘联合查勘小组’已经掌握了部分官员贪腐的关键证据,不日将有大动作。我要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开始恐慌,让他们内部出现猜忌和裂痕。”
这一套组合拳,有明有暗,有打有拉,逻辑清晰,环环相扣。宋岩和钱枫听得目瞪口呆,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同僚,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这已经不是在办案了,这是在用阳谋,下一盘大棋。
他们不知道,这套“外围施压,中心开花,制造恐慌,分化瓦解”的策略,正是数日前,在千里之外的冷宫“作战室”里,那位林先生对着地图,为学生们推演过的标准战术之一。
深夜,都尉府。
李莽听着亲信的汇报,脸上的刀疤在烛火下扭曲着,显得愈发狰狞。
“施粥?登记民夫?”他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是些收买人心的妇人之仁。由他们去折腾,我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然而,第二天上午,当“张氏铁行”被御史台的人贴上封条,下午,户部的人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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