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王二麻子,并不是那个送账册的人。
那个真正送来账册的库房管事,在送出东西的当晚,就已经被裴文派出的心腹悄悄接进了官驿,严密保护了起来。
王二麻子,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他或许只是在领粥的时候,多和官兵说了两句话;或许只是在和工友吹牛时,表露了对钦差的信任。但就因为这样,他就被李莽的爪牙盯上,成了那个被拉出来儆猴的“鸡”。
“我们的对手,不是在跟我们斗法,他是在用最原始的暴力,来摧毁我们建立信任的基础。”裴文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是我……是我害了他。我只想着步步为营,却忽略了饿狼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他想起了那份刚刚才收到的,由皇帝陛下亲笔写就的“教学笔记”,上面清晰地写着——“保护好你的证人!”
这句警示,此刻看来,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讽刺。
官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士兵们义愤填膺,宋岩和钱枫则心生退意。面对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行事毫无底线的“土皇帝”,他们第一次对自己能否完成任务,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裴大人,我们……我们该怎么办?”钱枫的声音都在发抖,“李莽这是在逼我们。我们若继续查下去,恐怕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王二-麻子。这案子,还怎么查?”
是啊,还怎么查?
民心,是他们唯一的杠杆。如今,这根杠杆,被李莽用一腔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也污染了。再也没有人敢相信他们,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们。他们又变回了那三只被困在狼窝里的羊。
裴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凉州那混着沙尘的空气。
他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如果他现在退缩,不仅王二麻子白死了,那个躲在后院、将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身上的库房管事,也必死无疑。更重要的是,皇权的威严,将在这座边陲小城,被一个地方都尉,踩进泥土里。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痛苦和迷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宋大人,钱大人。”他转向两位同僚,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说的没错,饿狼,是不讲道理的。所以,我们也不能再跟它讲道理了。”
“你想做什么?”宋岩警惕地看着他。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裴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李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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