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掌柜别生气啊,”那汉子赔着笑,“俺也是替东家跑腿,他说你们的绣活要是肯贴他的字号,价钱能再涨两成。”
二丫放下绣绷走出去,只见那汉子穿着绸缎马褂,看着像个商行的伙计。“贴字号?”她不解地问。
“就是在绣品角落绣上‘福昌号’三个字,”汉子解释道,“俺东家说了,只要肯合作,以后订单少不了。”
周胜冷着脸:“我们的绣活有自己的名号,不劳费心。”
汉子脸色一沉:“周掌柜可想好了?福昌号在府里的路子广,你们这点小名气,跟我们比还差得远。”
二丫忽然开口:“俺们的绣活,绣的是村里的花,地里的鸟,贴了别的字号,就不是咱的东西了。价钱再高,俺们也不换。”
汉子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们后悔的时候!”甩袖走了。
周胜看着二丫,眼里满是赞许:“说得好,咱凭手艺吃饭,不仰人鼻息。”
二丫回到绣绷前,重新拿起针,忽然觉得凤凰的眼睛更亮了。她想,这绣活不仅是绣给别人看的,更是绣给自己的——绣的是骨气,绣的是念想,绣的是这一方水土养出来的精气神。
转眼到了交绣品的日子,五十件“连年有余”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每一件的金鱼都活灵活现,尾巴上的紫线在阳光下泛着珠光。麦克先生的伙计来取货时,验货验得格外仔细,最后竖着大拇指说:“比样品还好,麦克先生肯定满意。”
送走伙计,二丫赶紧投入到“百鸟朝凤”的赶制中。凤凰的翅膀已经绣了一半,用了近十种红色丝线,层层叠叠,像燃着的火焰。学堂里的姑娘媳妇们也没闲着,有的绣孔雀的尾屏,有的绣百灵的翅膀,连张婶都抽空来帮忙绣几片叶子。
张婶的侄女把账本理得清清楚楚,盈利一栏的数字越来越可观,她笑着说:“照这势头,年底能给每个人分红呢。”
二丫听着,心里像揣了团火。她想起刚学绣时,村里人都说“姑娘家绣得再好,还不是要嫁人生娃”,可现在,她们靠自己的手,挣来了尊重,挣来了盼头。
这天夜里,二丫做了个梦,梦见学堂的墙上挂着“巧艺牌匾”,梦见她们的绣活摆进了府里的大铺子,梦见村里的姑娘媳妇们,都挺直了腰杆,笑着说:“俺们是靠手艺吃饭的!”
醒来时,天已大亮,周胜正往灶里添柴,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二丫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她手里的丝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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