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之桥”图案。“评委说这是‘最有温度的电影’,”露西的信里写,“他们都想来石沟村,看看能长出绣活的土地长啥样。”
二丫把照片挂在证书旁边,忽然觉得那奖杯上的桥,像从石沟村的布上走下来的。她拿起针,在张新布上起了针,想绣幅“领奖台”,让皮埃尔站在上面,脚下踩着的不是红地毯,而是石沟村的麦田,麦穗从鞋缝里钻出来,像给奖杯扎了个金色的底座。
深秋的雨把油坊的铁皮顶打得“咚咚”响,像在敲鼓。周胜正在检修传送带,忽然喊二丫去看——雨水顺着传送带的纹路流,在地上画出道银线,正好和铁轨的方向重合。“这是油坊在画地图,”他指着那道水痕,“从机器一直画到火车上。”二丫蹲下来,用手指跟着水痕划,忽然想在“铁轨图”上绣道雨线,让银线和金线在布上缠成个结。
胡小满从上海带回本时尚杂志,封面是位法国模特,穿着绣着石沟村玉米纹的旗袍。“石头哥说这旗袍卖疯了,”她指着杂志内页,“洋太太都要在旗袍角绣自己的名字,像咱给布片绣记号。”二丫把杂志上的旗袍剪下来,贴在样稿本上,在旁边绣了朵油菜花,说要让旗袍“记着老家的样”。
刘大爷的线树在秋雨里显得格外精神,各色线头被雨水洗得发亮。老人颤巍巍地给树绑了圈红绸,说要给它“过寿”。“这树比我记性好,”他摸着树桠,“哪年的线,哪国的线,都记着呢。”二丫看着线树,忽然想给它绣个“家谱”,把每根线头的来历都写在布上,像给石沟村的手艺编本史书。
火车在雨里进站时,车头的灯像两只大眼睛。二丫站在凉棚下看,忽然发现灯照在湿漉漉的铁轨上,像给银线镀了层亮漆。她转身回绣坊取了针线,就在刚起稿的“雨中图”上,把那道亮漆绣成了金葱线,针脚密得像真的能反光。
皮埃尔举着相机追着火车拍,镜头里,雨珠落在车窗上,晕开片水雾,倒像给玻璃蒙了层欧根纱。“这是最好的滤镜,”他对着二丫喊,“能把石沟村的雨,拍到巴黎去!”
二丫笑着挥手,手里的针还在“雨中图”上走。她知道,这雨会跟着火车去天津卫,跟着轮船去巴黎,把石沟村的针脚润得更软,更韧。而绣坊的油灯已经亮了,照着姑娘们低头绣花的样子,照着线树上的红绸在风里飘,照着那幅刚绣了半只雨鞋的“雨中图”——鞋尖沾着的泥点,用的是从天津卫码头带回来的海泥,混着石沟村的土,在布上晕出朵说不出名字的花。
雨丝斜斜地织着,绣坊的油灯在窗纸上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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