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非常安静,非常。”罗伊纠正道,“不信你去外面门口看看。”
范宁走到筐边,随手拿起几封信翻了翻,动作很慢,手指划过纸页时几乎没有声音。
只是神情倒是很认真,似乎不光是信的内容、胶水标签的内容,就连纸的质感都被详细研究了一番,几分钟后,才把这沓信放回去。
“怎么样?”希兰询问处理的方式。
“可以的。”他说着准备往外走。
“等等,接待时间。”罗伊赶紧提醒,“每天一个小时太短了,不太好排,年末了,多加点班呗,亲爱的范宁大师。”
“那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范宁以柔和的商量语气问。
“他甚至不肯取个整数。”琼的语气服了。
“那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范宁虚心接受,诚恳问道,“整吗?”
罗伊反应了几秒钟,短促的音节才从牙齿里挤了出来。
“.整。”
范宁的身影从门厅口转了个弯,直接往院落大门走去,但那些在外面排着长队四处打听或与接待人员交涉的社会名流们,似乎就是没认出来,这个说了声“借过”后与其擦肩而过的人,明明就是他们登门的主要目标。
从中午开始,圣珀尔托又下了几场薄雪。
细密的雪粒窸窸窣窣敲打着街道橱窗的玻璃,华尔斯坦大街每次都会铺就起一层均匀的白色,逐渐可以留下清晰的脚印。
空气中交织着烤栗子的焦香、热葡萄酒的肉桂、丁香、廉价香粉与湿羊毛大衣的气味,人群聚集处传来混杂着期待与疲惫的嗡嗡声。
彩灯和冬青花环爬满了大街小巷的橱窗与门廊,各处剧院海报换上了喜庆的轻歌剧或豪华的芭蕾舞剧,就连很多出租马车上,都贴上了“916-917”的金色贴纸。
穿行在其中的范宁对每一个人清晰可见,但就像一颗的确处在乐章之内、却听觉不甚显明的中声部音符。
他在商铺挂出“年终大促”的招牌橱窗前,看着机械玩偶在丝绒背景前循环做着鞠躬动作,又负手低头打量起旁边陈列的产自缇雅的水晶酒杯和旁图亚的蕾丝桌布。
他在街头艺人的表演摊位前站了一会,老人裹着缀满补丁的军大衣,脸庞像风干的苹果,演奏着一首利安德勒舞曲——上了年头的风箱用力地呼吸着,带动音筒上的铜钉敲击簧片,发出粗粝却还算准确的声音,几个孩子围着艺人,模仿舞步,鞋子在石板地上踢踏作响。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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