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无数条炼器之道中寻找一个细微的可能。
一夜光阴,在无声推演中悄然流逝。
待到东方既白,晨光微熹,松梢凝露之时——鬼手匠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眼中血丝隐现,显然这一夜推演耗神甚巨。
“如何?”梁言轻声问道。
鬼手匠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这六剑的铸造之法……已经超越了寻常炼器术的极限。这是以大道为炉,剑道修为为火,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还得与天地同参,与光阴共老。老夫穷尽所学,也寻不到半分改进之处。”
话音落下,山亭间一时寂然。
梁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失望,却也转瞬即逝。
他早知此事艰难,不过抱着一线希望罢了。
然而就在他欲开口时,鬼手匠忽又抬起眼皮,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喃喃道:“寻常炼器手段确是没用了……但老夫有一猜想,不知可行不可行。”
梁言眸光微凝:“愿闻其详。”
鬼手匠沉吟许久,似在斟词酌句。
半晌过后,他却是摇头失笑:“不成,不成……老夫这一念头,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世上……怕是无一人能做到。”
梁言神色不变,只抬手为他续上半盏温茶,轻声道:“无妨,且说来听听。便是异想天开,也自有其理可循。”
鬼手匠接过茶盏,忽然压低了声音:“宗主,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此六剑靠人力难铸,那有没有可能,借天道之力铸之……”
“你说什么?”梁言眉头一挑。
灯火摇曳,将石室映得昏黄如古卷。
鬼手匠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松风月色中显得缥缈而神秘,仿佛在讲述某个禁忌的传说。
他一边说,一边以指蘸茶,在石桌上勾勒出玄奥的轨迹,每一道水痕都似乎暗合天地间某种古老的韵律。
梁言端坐不动,双眼微眯,灰衫在灯影中沉静如水。
……
松涛竹韵,流水浮灯。
此后十日,云梦山中,气象为之一肃。
三百余名涉足“求法”的弟子,无论内门外门,皆被传唤至问剑坪。没有申斥,没有辩驳,只一道宗主谕令,一卷命牌收回,便各自收拾行囊下了山。
其间或有年轻弟子红着眼眶回望山门,终是没有半点回应,只能叹息一声,化作遁光远去,没入茫茫云海。
宗门内部,偶有议论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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