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注了三个字:
“静仪押”。批注旁画了一指纹印,薄得几不可见,却被朱砂点了一点,像有人生怕后来者看不清。
“是谁藏的?”童子把那小铜铆放在掌心,铆头极细,像是刻刀机括上的定位钉。
“圆法给的竹筒里说‘德寿后井’,十之八九不是他亲手藏,但他知此处。”
朱瀚把蜡片对着风灯,三枚迭印一深两浅,最深那枚的尾端回纹,恰少了一笔——与短柄尾的剜痕相呼应,
“这是用同一柄,盖过三次。第一浅,试色;第二深,落印;第三更深,昭明。盖这迭印的人……是在“示我”。”
“示谁?”
“示任何一个敢揭开的人。”
朱瀚收好蜡片,手指抚过“夜渡图(二)”的边,“‘静仪押’——她自己给自己钉了一枚桩。她知道有一日要被问,便在‘凤二’的柄上做了手脚,又把迭印藏井。她不是为逃,只为留证。”
童子听得心里发凉,忍不住道:“她究竟站谁?”
“她站‘局’。”朱瀚把短柄纳入袖中,“这证落我们手,明日清账可为‘凤二’正体。只是——”
他话未尽,远处廊下一盏风灯忽地一下黯了又明,灯罩内火焰被无形之风压得一歪。
朱瀚与童子同时抬头,眸色一沉。
“来了。”他将油纸卷回,塞入怀中,与童子一左一右避在井台两侧的柏树阴影里。
脚步声轻,像猫,像在瓷砖上踩着绵布——内司杀手常用的步法。
几道影子顺着廊柱滑来,停在井前。
为首之人身材清瘦,披着普通内侍的青衣,帽檐很低,抬手从袖中抽出一根细铁,便要撬第五级。
“晚了一步。”影子里有人低低道。
领头的内侍冷笑:“若早一步,是不是要替你收尸?”
“彼此。”第二个影,嗓音发哑,听不出年岁。
铁撬刚入缝,“当”的一响,铁花四溅。
朱瀚的袖箭先一步击偏铁撬,紧接着一掌从柏影里破空而出,直封领头内侍的喉窝。
那内侍身形呼地一矮,脚下一勾,反手刺出一刀,刀光薄如蝉翼,在灯影里划出一枚冷月。
童子拧身抢入,短弩“嗖”地贴着对方耳廓掠过,钉在井墙上,火星四溅。
他没有留情,弩端一错,直取对方虎口。
刀与弩相交,发出一声极干脆的脆响。对方虎口一麻,刀略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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