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上泛起一层极淡的幽光,在墨色中稳定地指引着方向。
他落地的声音轻如羽毛,脚下是积累不知多少年的黑色腐土,绵软湿冷。
这里的能见度极低,即便是他的目力,也只能看清方圆数丈的景象——扭曲的枯树、嶙峋的怪石,一切都仿佛在煞气中痛苦地凝固着。
他没有丝毫迟疑,扛着长矛,一步步向着山谷最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煞气愈发粘稠,压力倍增,甚至开始幻化出模糊扭曲的鬼影,发出无声的嘶嚎扑来,却都在触及他袍角或矛光的瞬间溃散。
道路两旁偶尔倒着一些破碎的白骨和残破的僵尸。
看伤口应该是最近几天的痕迹。
终于,他停了下来。
一座精致的宅院横亘在道路中央的广场上。
这宅院与周遭的死寂绝望格格不入。
朱门黑瓦,飞檐斗拱。门前甚至挂着两盏散发出昏黄暖光的灯笼那光晕柔和,非但未能驱散黑暗,反而在这无边煞气与扭曲景象中,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
宅院门楣上悬着一块匾额,以古篆写着两个字:“心斋”。
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仿佛主人早已等候多时。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魔窟景象,而是一处雅致非凡的庭院。
修竹几杆,怪石数方,一池浅水上飘着几片墨色睡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似檀非檀的幽香,竟将外界那粘稠的煞气完全隔绝在外,自成一方天地。
一个身着月白文士长衫的男子的正背对着门口,立于池边,轻轻撒下一把鱼食,引得池中几尾通体漆黑的红眼鲤鱼争相啄食。
“你来了。”男子声音温润平和,毫无戾气,他甚至没有回头。
黑影立于门外,身周的黑袍无风自动,肩头长矛的嗡鸣已变得高亢而欢悦。他的目光扫过庭院每一处角落,并未立刻踏入。
远在千里之外,坐在法舟之内正在闭目打坐的姬南差点跳起来。
“专仲?”黑影声音沙哑,打破此间诡异的宁静。
文士男子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他面容清秀,与禽子楠有九分相似,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若非身处此地,只会被人当作一位博学的青年雅士。
他目光温润,落在黑影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了然。
“是我,也不是我。”专仲魔头微笑道,语气仿佛在招待一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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