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那撕心裂肺、直呼皇帝名讳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穿透禁室的铁门,在寂静的宫闱廊道间反复回荡,震得所有听闻者心惊胆战,面色惨白。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站在门外,听着那一声声泣血般的控诉,脸色亦是凝重至极。
房玄龄闭上眼,长长叹息,满是无奈与悲凉。
长孙无忌眼神闪烁,紧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相,长孙大人,陛下……陛下请二位立刻前往两仪殿。”
一名内侍战战兢兢地又提醒了一句,根本不敢去看那扇传出‘昏君’骂声的铁门。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此刻皇帝心情必然恶劣到极点,不敢再耽搁,于是立刻转身匆匆前往两仪殿。
而两仪殿内,气压低得可怕。
侍立的宫女太监个个屏息凝神,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李世民负手站在巨大的地图前,背对殿门,身形依旧挺拔,但那背影却透着一股沉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寒意。
“臣等参见陛下。”
不多时,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就来到了殿内,声音比平日都低了几分。
李世民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地图上江陵的方向,声音冰冷而疲惫:“魏征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房玄龄斟酌着开口:“陛下,魏征性烈,言语过激,然其心……”
“其心?”
李世民猛地转身,眼中布满了血丝,那里面翻涌着痛苦、忿怒,还有一种被说中心事的、难以言喻的狼狈:
“其心就是认定,是朕逼反了承乾!是朕的错!”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旁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难道在你们眼中,朕就是这样一个刻薄寡恩、逼子造反的昏君吗?!”
“陛下息怒!”
长孙无忌连忙道:“太子.承乾此举,焚烧宫室,擅调兵马,对抗天威,确属谋逆无疑!”
“陛下依法处置,并无不妥。魏征老迈昏聩,言语狂悖,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李世民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情绪。
他知道,此刻不是发泄的时候。
作为皇帝,他必须冷静,必须掌控局面。
“魏征.暂且关着,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他再胡言乱语。”
他沉声下令,算是暂时保下了魏征的性命,但也是一种冷处理。
“当前首要,是平定‘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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