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侧殿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将堆积如山的文书映照得一清二楚。
空气里弥漫着墨香。
赵凌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眉头微蹙,正全神贯注地审阅着手中一份由科农院与农家联合呈上的厚实文书。
窗外夜色已深,但他似乎毫无倦意。
这份文书详细禀报了近半年来,帝国在各郡县,特别是以往蝗灾频发地区,推行新型水利工程。
即通过科学规划修建水坝、沟渠系统,主动调节河道与滩涂水位,以破坏蝗虫滋生环境的进展与初步观察。
字里行间,充满了农家学子与地方官吏实地勘察的数据、手绘的简易水工图,以及早期试点区域蝗害减轻的乐观报告。
然而,在文书的最后部分,科农令也不无忧虑地指出:此法虽理论上可行,且初见成效,但工程浩大,全面铺开耗时漫长。
更重要的是,其耗费之巨,已远超预期。
毕竟,赵凌登基仅一年。
想要凭借一纸新策,半年之功,便根除困扰华夏千百年的蝗灾,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注定是一场需要持续投入、耐心与巨大资源支撑的持久战。
御案之前,治粟内史萧何垂手肃立,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许久,额角甚至渗出细微的汗珠。
他刚刚向皇帝详尽汇报完毕这半年来,帝国在“治水防蝗”这一项新政上的具体开支明细。
此刻,他手中虽无文书,但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却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心头。
“陛下。”萧何的声音因沉重而显得有些干涩,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斟酌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治水防蝗,固是利国利民之长策。然……”
“然则工程靡费实在过巨。仅这半年,各地上报核准的水利款项,累计已逾二十万金。”
“此数目非同小可。如今多处工程同时上马,后续投入恐更是无底深渊。”
“臣斗胆进言,是否……可否暂缓其余未开工或非紧要之处,集中财力物力,先确保几处要害工程?待国库更为充盈,再徐徐图之?”
二十万金!
这个数字在萧何口中吐出,仿佛让书房内的空气都凝滞了片刻。
他自己掌管国家钱粮,最清楚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按照当前大秦的货币兑换:一金值十银,一银值一千枚通行半两钱。
往年,即便是在征战频繁的始皇帝时期,帝国一年的全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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